千岁抱臂看着他,不信:“以是说,你这趟是返来复仇的?”
他眼里爆出的恨意,比提起仇家时更甚。
荆庆返来了。
“胡勇和霍芳芳,你杀了哪一个?”
她直言焦木,庄南甲这才信赖他们当真走去了圣殿四周,眼睛顿时亮了:“你们闯出来了?”
庄南甲倒没有露怯,只是思考了十几息:“这不难办,但对我有甚好处?”
“好,那么你把这伴计给我弄来。”她盯着他道,“我自有体例令他只说实话。”
“神使和信察都把架子端得很足,仰着脖子走路。你是他们族人,回到这里却成日蝇营狗苟、暗中鼓捣。”千岁似笑非笑,美眸里都是调侃,“不就是要和他们对着干,这很难猜么?”
“好了,说重点。”待她脚步声消逝,千岁就敲了敲桌子,不满道,“我耐烦有限!”
最后几字,充满了怅惘之意。千岁倒是个没心没肺的,毫无同理心:“你想造反吗?”
“那就好。”千岁拂了拂袖子,就有一股无形的力道将其间仆人推去一边,她大步往里头走,顺道向里间两名侍女指了指,“你俩,出去。”
庄南甲一怔:“她找上丁云正了?”
比拟之下,燕三郎就客气多了,起码寒喧一句:“晚餐用过了么?”
“啊,吃过了。”
不管迷藏国里埋没了多少诡计狡计,但是吃喝玩乐不要钱这一点,深得她心!
燕三郎代她点头:“没有。那边面有点古怪,不好轻举妄动。”
“待我想想,从何提及。”庄南甲喝酒润了润嗓子,“我们族人虽少,却也不是铁板一块。你们人类不是有个说法么,一种米养百样人。”
饭食很精美,主菜是烤得金红喷香的乳鸽,表皮又酥又脆,再配上小碟梅子粉,那一口酸甜立即就能解去肥腻,再把鸽肉的一点点膻味儿都压得无影无踪。
“然后?”
庄南甲点头:“是。”
这客人太霸道了,荆庆只得唤两名侍女都退出门外候着。
“我如果公开身份,恐怕没甚么好了局。”庄南甲淡淡道,“不如以攻为守。”
“没有,我太没用,到老了都未能找到,只好返来了。”庄南甲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落叶也要归根嘛。”
“何出此言?”
对着个故乡伙用饭,千岁没有胃口。她一把接过食盒递给燕三郎:“走吧,仿佛闻声隔壁有动静传来。”
千岁点头:“你的话真真假假不成信。当日你给我们的线索,是从麒麟轩的伴计那边得来?”
朱仙楼对于高朋的要求,一贯是超额满足的,这回还多赠送了几只爽口的老椰子。
燕三郎杯子举到一半愣住了:“神使?你的仇家是神使?”
他刚开门,燕三郎劈脸就问:“你本日去过官方店了?”
燕三郎正要再问,外门响了。
庄南甲的侍女返回,带来了他的晚餐。
“何止?”庄南甲嗤笑一声,“畴前他明面与我交好,背后里狠狠捅我一刀。若不是我对他坚信不疑,也不至于掉进别人给我挖好的圈套!”
叛徒最遭人恨,不管是哪个天下。庄南甲转眼又道:“不过你们莫要觉得,我让你们去找他就是暗报私仇。苍吾石流……被买卖却没有留底,的确就是坚信察的手笔。麒麟轩向出处他打理,你们不找他还能找谁?”
庄南甲吓了一跳,眼神从燕三郎脸上划过,见他面无神采,眼都不眨一下,仿佛没闻声千岁说了甚么。
“没见过。”燕三郎接过话茬,“但听过她的声音,也晓得她方才杀掉了丁云正。”
她指哪,燕三郎就走哪,并无贰言。
“你们那禁地的保卫也不如何森严。”千岁撇了撇嘴,“圣殿正中还供着一棵死树,何为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