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气都是肉做的,活着时不免为后嗣多考虑一些,世人皆然。为甚么信察不循此理,反而避亲就疏,把身家都交给另一个陌生人?
回到和顺乡,满腹的疑云就主动退走了。
这就直观了,燕三郎微微色变:“这么强?”
“血缘?”燕三郎只问她一句话,“他们和布衣能生出孩子?”
哪怕有灯,屋里还是有些暗淡。她顺手点亮一只蜡烛。
那双侍女就守在门外,亭亭玉立。荆庆唤她俩出去,一手搂着一个,软玉温香。
“无事。”燕三郎的分神只是一刹时,这会儿走去小院折了几支鲜花,用水晶瓶装水摆上,放在墙角。
“是,他们寿数短,凡是活不到两个二十年。你想统计一点数据很难。”千岁目光明灭,“布衣安知新信察是海客?”
红莲业火的能力,每一个神魂都能感遭到。
“嗯。”少年站了起来。
千岁却道:“莫非这就是天神的旨意?你懂的,他们或许也重视血缘。”
但是燕三郎懂了。迷藏本界遗民数量希少,跟浅显人连络生子,这么一代代传下去,血脉天然更加淡薄,哪有资格担当他们的资产?
“嗯,起码与炼狱当中的恶鬼王不相高低。”千岁眯起眼,“以是方才他面对我们可没有半点惧色,这要真打起来还不知鹿死谁手。主如果你会拖我后腿……他对我们存着操纵之心,又顾忌我的红莲业火,不然早就脱手了罢?”
“再之前就不清楚了,人们也记不住。”荆庆耸了耸肩,“就算官方有记录,百姓也一定能看到。”
后者发楞,是因为燕三郎问得无厘头。甚么叫“能生出孩子”,人不生娃要如何繁衍?
……
荆庆晃了晃脑袋,临时将不解抛去一边:“因这迷惑,我还多问了几句。传闻畴昔二十年,迷藏邦瓜代了九位信察,此中就有七位产生于雾墙开放今后。”
燕三郎立即挪开目光,却见灯光把她的影子拖长在客堂,细颀长长,又跟着她本人的行动摇摆不止。
燕三郎不语,晓得她必有下文。
千岁摘了面具,脱掉罩袍,便是一身火红长裙,下摆绣着芍药,腰间系着金灿灿的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