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们比起来,周先河的部下就叫作货比货得扔。
“宅子已经清空了,从现在起已经是燕公子的了。”杜夫人的神采也欠都雅,碍于燕三郎这卖主在侧,不好当场发作。
“不见效?咱把这左券拿去署衙,看看它到底有没有效!”杜夫人话里都像夹着冰碴子,“大爷归天前就留书交代,后事由我摒挡,买卖和买卖也归我管!那遗书,你们不也看了么?”
杜夫人脸都气红了,但还是强压着肝火报歉。燕三郎倒是说得很明白:“无妨。只要东西追回,尾款立即付到。”
几条男人上前一步,血煞之气透面而来,他就赶快让开了。
这类人他在黟城见很多了,晓得再费口舌也是无用,不料盛邑的高门大户里竟然也有。
“谁知那文书是不是你捏造的,大爷归天俄然,如何会留书!”周先河重点提出质疑。
“燕公子,这是?”
杜夫人一呆,昂首一看,不由得汗颜:“这、这个。”
“不是我要。”燕三郎面无神采,“是我已经买了。”
“我家猫儿说,亭子檐下的两个金风铃不见了。”千岁一提示,燕三郎也有印象了,“巴掌大,两面飞鸟浮雕。风一吹,声音很好听。”
“这事儿不算,还得筹议。”男人说完就转向杜夫人,肝火冲冲,“嫂子,你想把我们关在门外多久,太不刻薄!”
周先河咽下唾沫,才喃喃道:“不,不敢,但是我家的宅子、那张地契……”情势比人强,可想起祖宅就要贱卖,他是割肉一样疼痛。
燕三郎倒是记起来,这是周大户的二弟周先河。
这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打头的是个二十4、五岁青年,直接冲至燕三郎面前,将他重新到脚打量几眼:“就是你要买我家宅子?”
……
接下来他用心察看,公然又发明五处摆件或者古玩不翼而飞。
少年实在有些不悦,周先河把暗中暗藏的人手都炸出来了,这如果廖青松瞥见,必然不会呈现。
见他要走,周先河从速一挥手,身后十余人一涌而上,把马车团团围住。
他们何为么打扮的都有,不异之处倒是眼冒精光,腰间都能抽出明晃晃的长刀。
呵,或许常日也没有的,只是家道中落,人的赋性就透露无疑。
不至于。有百万还买个尾矿干甚么?燕三郎闻讯转头,问杜夫人:“周先生花百万买了甚么?”
燕三郎向众男人笑了笑:“劳烦大师了。”这都是石从翼身边的亲随,临时放到他身边做便衣保护,以备廖青松对燕三郎偷偷动手。
周先河不接话,迳直转向燕三郎道:“这宅子是我祖孙几十年心血,断不成能一万八贱卖。以三门里现在的地价,你若诚恳想要,再拿七千两出来便可。”
她不说风铃下落,也不说向谁追回,但燕三郎已经明白了。
验收胜利,货银两讫,这买卖才算完成。
燕三郎轻笑一声:“地契在我这里,屋子便是我的了。被这几位擅自搬走的物件,杜夫人,费事你尽快拿返来。”说罢就要登车。
他这里人多势人,周先河就不敢难堪他了,其妻对着杜夫人垂泪,恨声道:“何至于此!若非大爷拿着百万银钱都花去买不相干的东西,何至于此!”
“真是过意不去。”杜夫人抱愧道,“我明日就去追回。”
燕三郎也得承认,杜夫人是个邃密人,只用了三天就连人带产业打包出祖宅,竟然另偶然候把整座大宅从里到外打扫洁净。
杜夫人苦笑:“左手刚拿钱,右手就赔给人丧葬费,可不利落么?燕公子,要光驾您走一趟验收了。”
燕三郎这才慢条斯理问他:“周公子,你还要拦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