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当中，落针可闻。
早就候在一边的王廷尉立即上前，朗声道：
“详细说来。”
江山一乱，偏安一隅的司家就稳了，说不定另有介入天下的机遇。
司文睿早就明白，天子要翻的头一笔账就是这件事，当下直认不讳：“是我！”
“好，下一桩。”王廷尉再度发问，“你趁我王大婚，在王后的雪貂身上偷放剧毒赤星斑蝥，再度谋逆弑君，并诡计嫁祸护国公夫人。你不认？”
“是我所为。”人证都在这里，司文睿不认都不可。
再度？群臣已经惊得麻痹了，怀王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
卫王调集群臣夜审，想来是胸有成竹了。
他转向萧宓：“此人在西疆多年，的确也为怀王府办过几件事。但暗害公主只是他私心动念，与臣父子无关！”
“他是你的部下，他办的事，你不认？”萧宓面色平平，“那么先前鼬妖杀掉你的假儿子，你为何要向它的仆人燕时初索命？”
千岁重视到他的行动：“如何了？”
季楠柯在狱里受尽痛苦，再有傲骨都快被碾碎了。再说他本日瞥见怀王父子在廷，猜想这两人已经本身难保。韩昭又向他承诺，只要他指认司文睿便可速死，不必再受酷刑。
不出他所料，司文睿公然筹算赶在福生子的效力消逝之前，再度脱手！人死不能复活，只要他杀掉卫王，哪怕噩运随之而来，这片江山今后也不再姓萧了。
实在现在立在殿中的臣子，对时势多有判定。不乏有人推断劫杀暄平公主的幕后黑手，怀王也在思疑名单当中。
这是赤果果的谋逆，司文睿承认了！
“我所言字字失实。”司文睿呼出一口气，“如有错误，教我立毙当场！”
众臣无不怵然。
怀王怒极而笑，“我儿并非异士，没有修为在身，哪来的本领击断燕子塔！午后那边层层戒严，二三百丈内都无人能近！”卫王小儿太急了，这类罪名能逼他儿子认罪么？
司文睿看看怀王，咬了咬牙。福生子掉落，紧接着就是时来运转――噩运当头了。反副本身也是难逃一死，干脆他就极力将司家捞清：“爹想交出兵权，我不肯。我想，如果暄平公主失落，卫攸两国或会重新反目，就得空来顾西疆。”
司文睿不敢看他，转向萧宓：“我用了奇物福生子，能把一分运气放大成十倍，只要随便一箭，都能射倒燕子塔。”
千岁得承认，不像：“萧宓用了些手腕吧？”
话音刚落，怀王就提起了声量：“一派胡言！”
“萧宓这句话说得不错哪。”千岁在燕三郎耳边哼哼，“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难怪王廷尉梳理罪行，说司文睿要嫁祸给护国公夫人。昔年贺小鸢就是用这套组合毒杀卫国将军钱定。此事很多人还影象犹新，只要查出赤星斑蝥之毒，护国公也难辞其咎！
司文睿却长长呼出一口气，以认命的语气道：“我认。”
光是暗害公主就是极刑一条，认一笔和认十笔没有辨别，归正了局都是一死。只要他痛快点，把罪名揽到本身身上，司家满门说不定另有一条活路。
“王上差点就要喝下参鸡汤。”石从翼低声道，“我算过期候，刚好是我们诱来福生子之时。在那以后，护国公赶到，打翻了他的汤碗。真是好险！”
赤星斑蝥、通沸草、公鸡，这是实打实的催命组合。
这下连怀王都是满面煞白，难以置信：“你、你说甚么？”
石从翼等几名将领见他满脸胀红，眼睛将近喷出火来，早就暗自防备，这时就踏前一步，拦住他的来路。
但是司文睿出声承诺，众臣还是惊奇，同时心中也是一块大石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