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何时见我?”石猴问。
“西纪行。”石猴说。
石猴猛地睁大了眼睛,目光中尽是等候。
“哎……前次的伤还痛吗?”女童瞄着石猴已经结疤的手问。
风铃每日送了食品以后,又免不了和石猴叨上几句。
“吃完了,便归去?”
“传闻他就是从石头内里蹦出来的,哈哈哈哈。”
“还不走?”
这类感受让风铃有些透不过气来,她还太小,不晓得“杀”的观点,不晓得固执的挣扎,更不懂石猴这一起究竟经历了甚么。
石猴还是好似一尊雕塑一样跪着。
固执地活着,活得更好!
顾不得那么多了,石猴狼吞虎咽了起来。
须菩提无法苦笑,仰天长叹:“此猴心高,如有了神通,只怕这六合间便再不得安宁。”
“师尊为何不见我?”
神采中弥漫的固执,有种不堪重负的艰苦。
“厥后,我杀了它。此生当代,我都不要再做别人的盘中餐。如果有人敢觊觎我,不管他是神,是人,还是佛,我都会杀了他!只要我有这个才气!”
须菩提沉默了好久,轻捋长须,可惜道:“石猴本为六合孕化,超脱六道五常六合十类以外,非天数可尽算。加上十年磨练,现在已是脾气坚固,要么不修,修,则必大成。”
“呃?这倒很像师尊的口气,也是书里说的?”风铃感慨道。
“为甚么你那么决意修仙呢?”风铃托着腮帮子问。
又是日复一日。
沉默,好久的沉默。
风铃深深叩拜,不再多话。
女童坐到石猴身边,看着石猴手脚并用的模样无法地笑,问道:“你这又是何必呢?”
他们窃保私语,石猴却不为所动,只将本身封闭起来,不时候刻望着红门。
“书内里说?莫不是书内里还记录了你是如何来的?哪本书?”风铃笑了出来。
“想,但是师父说,修仙的真谛,是明大道。人的欢愉取决于心的宽度,就是当了天上的神仙,也不会多出一分……偶然候我想,既然修仙不能更欢愉,那为甚么还要修仙呢?”风铃凝睇地上的小草,有些苍茫,好久,才转过脸来问道:“你呢?你又是为了甚么想修仙呢?”
明丽的阳光透过云层,照在石猴的身上。
石猴放动手中的生果,沉默了半响,问:“你被老虎追过吗?”
“师尊常教诲我们:修道之人,受益于六合,则当反哺于六合。若见了谦虚求道之人,既当倾囊相授。现在那猴头已经庙门外跪了整整一个春秋,诚恳可见,为何师尊不收?”
石猴不吭声,只是持续将食品往嘴里塞。
风铃每日给石猴送去净水食品,一日不竭,对此,须菩提也是半句不问。
“六合孕育又如何?师尊不收,必定是因为没有仙骨!”
“西纪行?猎奇特的名字。”
日复一日,转眼已是一个春秋。
“若求得道法,我自会走。若求不到,甘愿死在这门口。”
“一千年今后的事情?这不但书名奇特了,连故事也奇特……你另有别的名字吗?”
“是师尊让送的?”石猴仓猝端起坛子,将内里的水一饮而尽。
“石头里蹦出来的?哇!”风铃张大了嘴巴:“天下之至公然无奇不有!”
“石猴。”
风铃听得云里雾里,又道:“徒儿不解。师尊既知其修,必大成,又为何不收?”
闻声,石猴当即停下,将没吃完的东西收拢,放回托盘上。
“得得得,我不赶你了!”女童赶紧点头摆手。
“一只野猴子,也想成仙,真是异想天开!”
须菩提只字不提收石猴为徒的事,只是每日打坐,讲经,修行。
十年的磨难没能撤销他的动机,反而让他更加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