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童大怒之下的一剑劈来,在武道修为不弱的韩芳张秀诚等人看来已然不容小觑。顾仙佛左手五指钩爪,那颗滴抹了一起血迹的头颅平空飞回,刚巧被剑童一剑劈成两瓣,但溅射血液都被一层海市蜃楼尽数弹开,倒是出剑的放肆剑童满脸血污,他这一剑砍瓜切菜劈开了仆人的脑袋,悬停那名背剑墨客头顶三四寸处,非论他如何减轻力道,都劈砍不下去。顾仙佛迟缓抬臂,屈指一弹,剑身荡开,摆脱剑童手心,反拍在他白净脸颊上,刹时闪现出与剑身划一宽度的长条红印,剑格镶嵌有一枚珍稀猫眼石的古剑脱手今后,又古怪扯回顾仙佛手中,一寸一寸轰然龟裂,对着被打懵了的剑童笑道:“我连沈门草庐都未曾传闻,又安知脚下这脑袋着花的废料是谁?你主子才上了鬼域路,既然你忠心耿耿,作伴去?不然以你剑劈华山的绝代剑士风韵,信赖回到草堂也是殉葬的运气。”
洪迁满脸苦涩懊悔道:“顾公子谈笑了,洪某岂敢对你不敬。”
估计是从主子那边学了七八分真传狠辣心肠的剑童以剑做匕首,趁机直刺顾仙佛脖颈,连韩芳和张秀诚都没推测这剑童如此胆小包天,性子刚烈更是可见一斑。
剑童这才觉悟两边天壤之别,才说出口一个不字,就被一脚踹得身躯如挽弓,倒飞出去五六丈外,吐血而亡。
剑童呆立当场,随即崩溃得嚎啕大哭。
张秀诚恳头一热,难不成六嶷山要换天了?
洪迁被张秀诚一剑透胸后哈哈笑道:“死得好!都死得痛快极了!老子下辈子还做带把的爷们,只求老天爷让韩芳张秀诚你们几人都成女人……”
一名在广场上捡回那柄嵌有猫眼石华贵名剑的剑童骑马奔来,焦心禀告道:“公子,有人偷溜!”
韩芳抱拳朗声道:“韩或人不敢不从!”
殊不料这名羽士也是果断性子,挥去剑尖血滴,倒提一把桃木剑,作揖低头,直截了当说道:“不消如此费事,张秀诚情愿和顾公子一同前去那座草堂。”
羽士张秀诚俄然大声道:“恳请顾公子将此人留给鄙人!过后要杀要剐,张秀诚毫不还手,悉听尊便!”
那是在三个月之前,顾仙佛一身燃魂功力还在,与顾烟一起在山中剿匪之时,顾烟直接奔那些老寨子去的,一人绝尘而行,顾仙佛自知不如顾烟,便遴选了一个大当家名唤何生的小寨子。
顾仙佛手里正握有剑童那边拿来的一柄佩剑,是仿照东越剑池青铜剑的外型,厚格黑漆,大气古朴,顾仙佛松开马缰,一手提剑,一手屈指轻弹,声音清脆婉转。他俄然问道:“方大义之流,闹市当中,癖好不问青红皂白就抡起板斧砍杀畴昔,就只要畅快淋漓,没有半点不忍?”
顾仙佛看着那帮瑟瑟颤栗的草堂仆人,狐假虎威,既然连那头山大王都死了,还能威风甚么?顾仙佛扭头对韩芳说道:“韩大当家的,借七八匹马,与我一同前去沈门草庐见地见地人间瑶池,如何?”
张秀诚跟在身后,只是感觉这名读书人好重的戾气!
张秀诚噤若寒蝉。
洪迁悄悄挪步,想要逃离这是非之地,斩旗以后,就已经与忠义寨恩断义绝,绝无半点回旋余地,好不轻易卑躬屈膝找来的大背景非命当场,不说这名手腕血腥的挂剑士子如何计算,便是师父张秀诚和大当家韩芳两人就够他吃一大壶,才溜到广场边沿,顾仙佛就回身盯住这名不遗余力去攀爬职位的草寇,浅笑道:“洪当家的,别急着走,这杆杏黄旗被你斩断,只是你和寨子的恩仇,与我无关,不过听青竹娘提及,当年她男人庄子被破,也是你隐姓埋名,先做了几个月的庄子清客,然后里应外合,过后你一枪捅死了那名读书人,好些昔日里常常和你谈笑的清秀丫环,也都在那一晚被你提起裤腰带后给杀了一干二净,既然何生邯郸死了,来来来,你若幸运赢了我,青竹娘就是你帐幕玩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