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兵甲蹙眉望向徐桐,一字一顿问道:“你是说,他们不是冲我来的?”
洪兵甲收敛笑意,盯着劈面的洪兵甲当真说道:“大将军为人如何,你那里有资格置喙?徐桐,我警告你,你如果再在我面前透暴露半分对大将军不敬的意义,我拼着半条老命不要,也要将你诛杀在此。”
洪兵甲嘲笑:“不是仇敌?大将军当日为东陵做了甚么,你们东陵又做了甚么,我们相互心知肚明,我本日不想与你谈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儿,你来到底所为何,爱说说,不说滚。”
徐桐面色凝重,缓缓点头,:“现在不是谈我云梦军气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先搞清楚这些捕蝉手为何而来。”
徐桐悄悄感喟一声,身材前倾死死盯住洪兵甲,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是从喉咙深处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挤出来:“这半月里,我麾下云梦军在湛英城,不但一次捕获到了长安粘杆处的几位捕蝉手的踪迹,只是这些捕蝉手踪迹实在诡谲,这半月里,我只是闻到了他们的味道,却底子没法抓到他们。”
徐桐面色还是平和,轻笑道:“别急别急,我此番单身一人前来,洪将军该当晓得,我并无歹意,实在我半年前便知红将军隐居于此,若非万不得已,我不会来打搅将军清修。”
洪兵甲沉默很久,衰老的手指一下一下有规律地敲打着桌面,闭目深思。
徐桐太体味这个当日骁骑将军的为人,洪疯子的外号毫不是空穴来风,徐桐当即举起双手作投降状,苦笑道:“好,好,不说了,我们两家又不是仇敌,你又何必一见我就如此剑拔弩张?我本日前来,真是有要事要告诉于你啊。”
徐桐嘴角悄悄勾画出一丝笑意,听到这句话以后,在心底终究悄悄松了一口气。
徐桐该说的都说了,他能位极人臣,天然明白言多必失过犹不及的事理,此时也不再多言,只是端坐于竹椅之上,浅笑等候。
洪兵甲不屑一笑:“你又安知,这幅气象不是大将军所求的?燕雀翅小,安知鸿鹄。还真是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啊。”
洪兵甲声音降落:“就连我暗藏在东陵十七年,都未找到少将军下落,能够他已经回到西凉,能够他早就……”
刘先生端起一盏温热黄酒,就唇一饮而尽,放下酒盏以后才低声说道:“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这么多年畴昔了,老夫还是被找到了,并且还是被你找到的,徐桐,你还真是够闲的啊,堂堂东陵军八大统领之一,竟然另故意来管这等小事。”
徐桐渐渐抽回右手,没有内劲保持,酒盏刹时跌落于桌面之上,酒水流了一地。
洪兵甲身上的威慑气劲渐渐消逝,食舍二楼以内的氛围这才略微和缓一些。
刘先生眼皮也不抬,语气平平说道:“徐大统领何曾下作到和一个跑堂小厮计算起来了?”
被称为徐大统领的白袍儒士收回目光,轻笑:“本想对这不开眼小家伙略施惩戒,没想到这玩意如此衰弱不争气,既然你开口了,那我自当放这小厮一条活路,跑堂的,你记好了,就算东陵敷裕,但是银子也不是谁都有命捡起来的,今后招子放亮一点,滚下去吧。”
徐桐不屑嘲笑:“洪将军何必在我面前打哑谜,当年西凉王的遗腹子,身上所背负的那件东西,一向未曾被人找到,以是这就能鉴定,他必定还在人间!而那件东西一向只要未被找到一天,长安那边,又如何能够会心安,他们能忍耐将近二十年,这已经是长安那位的极限了,毕竟,光阴不饶人啊……”
洪兵甲嗓音清冷:“当年二十万东越军都杀不死我,就这么几只见不得光的臭虫,还想从我身上咬下一块肉来?捏死这些臭虫,不过杀鸡屠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