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田洋一问：“到他们家去做甚么？做媳妇吗？”
“娘——”阿玉大呼一声，泣不成声了。
良子望着他的背影低声骂道：“哼，这回你要不利了！”
饭后，时候已经不早了。阿玉带着三个孩子和清泉娘住在一起，并把炕头让给了她们。阿玉的情感还是一阵阵的冲动。睁着干涩的双眼，没有涓滴睡意。“闺女，咋还不睡？”清泉娘悄悄地问，“想啥呢？”阿玉感喟一声：“啥都想……想那些死去的另有活着的姐妹们，想避祸以来的日子……她们的影子老是在我面前晃，说话声总在我耳边响。”清泉娘劝她说：“想那么多干啥？人各有命。你现在要紧的是保住命，然后带孩子回日本。”
“俺不是说了嘛，把他们都带上，俺都要了。”
当过兵的大召威弘也明白了这是如何回事，他很怜悯这个没有多少文明的纯真与草率的女人，便说：“百合子蜜斯，请你还是把那些黄豆吃了吧，然后把那些石子抛弃。皇军已经投降了，没有人再给你甚么嘉奖了。”
青山小雪与园田早苗急仓促地往回走。可没走出多远，她下认识地转头望了一眼，正瞥见阿谁叫横田的人也站在那边往这边望着，然后一闪身，躲在阴暗中不见了。青山小雪内心有些迷惑。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共产党。”
浑身冻透的阿玉打量着这暖烘烘的屋子和面前这位仁慈的中国老太太，打动得热泪盈眶，的确找不出甚么话来感激这母子俩，只是不断地鞠躬，嘴里几次说：“感谢！感谢！”当她想到刚才还在天国里，这会儿就到了天国，她又冲动得忍不住要笑：“真想不到……真想不到……从桦川县的东大屯到佳木斯，再从佳木斯到哈尔滨。一起上死了那么多日本人……这会儿我却坐在这么和缓的炕上。天哪！这可别再是做梦啊！”
叶子俄然听出丈夫的话不对劲，便用思疑的目光看着这三位“朋友”，她的神采顿时吓得惨白，想说甚么却因呼吸困难而难以说出口。
百合子一听，“哇”的哭了，一起上她总能听到“投降”的字眼，可她始终不信赖。既然这里的长官也这么说，那必然是真投降了。她悲伤极了：“本来真的投降了……我感受皇军一个个的都有两下子，如何就连个仗都打不赢啊？白搭了我那么多力量，这帮挨千刀的！”
“是，长官。你……妈……死……啦。”松藏作次忍着疼痛还在拉着调子说。
高铁山看着这个女人，仓猝把杀猪刀子藏在背后。
他渐渐地坐起来，看一眼正在梦魇中的老婆，对高铁山说：“这一天终究来了，我等它已经好久了。我不想再做任何解释，只求你承诺我一件事，然后再叫我死。”
高铁林背动手望着远处的战俘，像是自言自语：“这些人比那些切腹他杀的人更加可
阿玉一听坐起来：“大娘……你老叫清泉把我接来，不是让我给他当媳妇吗？”
高铁林怀着沉重的表情走在返回批示部的路上，当他们颠末日本灾黎驻地的时候，瞥见鹤田洋一和良子一起，拽着哭哭涕涕的阿玉往回走。阿玉的嘴里还念念有词：“我该如何办呢？还是让我去死吧，要不然在这里也是等死。我一小我带着三个孩子，真是一点儿体例都没有了。连一口吃的都没有了，也不能跟人家要，谁这个时候还能有吃的？”
清泉娘也紧紧地搂住了阿玉，像是自言自语：“我能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姣美的闺女，心眼儿也好。清泉他……人诚恳、丰富，他媳妇前年死了，连个孩子也没留下。这兵荒马乱的年初，说个媳妇也不轻易！过了年，他就三十三了，也真叫人忧愁。俺本来另有两个儿子，前些年日本人抓劳工把他们都抓走了，这一去就没返来。幸亏那天清泉去给他爹上坟没赶上，捡了一条命。唉，不幸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