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凹凸垂着头,表情郁郁难明。
赵高却更加瞠目。
“大秦要亡了……”
“陛下的尸体……如何保存?……”
“但是……恕臣直言,以陛下目前的环境,又能瞒得住多久?”
他突的一滞,谨慎的瞥了一眼赵政的神采,又讪然道:
“谁?”
赵政又问。
“朕马上渡河,达到沙丘稍事停歇,再持续从井径行至九原,而后由直道回往咸阳,令人觉得朕是在观察直道。此全程大抵需耗时一个月,期间朕定是已在半路薨世。而朕俄然薨世在外,唯恐皇嗣们和各地皆会乘机生乱,故而此事定要周到死守,暂不发丧,务必将朕的死讯保存到返回咸阳以后。”
闻言,赵高身心剧撼,大睁着双眼久久没有缓神。
殿中空寞,烛火幽寂。
“那一起上,安排得可安妥?”
“梁儿女人许是出去逛逛,公子无需惶恐。”
“公子!”
“先生何出此言?”
“那是天然!有了皇位,母亲就能正眼看亥儿了,就会像伴随父皇那般日夜陪着亥儿理政……”
“陛下放心,万无一失。”
赵高更加骇怪。
李斯刚走,胡亥又狼狈无措、大喊小叫的跑来。
所答极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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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好……那我们也该出发了。”
“陛下眼下身材不适,不宜远行啊……”
他身后的陪侍之人大惊。
“密不发丧?”
胡亥身形剧晃,接连发展了好几步,仿佛失了魂普通跌靠在树干上。
深海无边,星空浩渺。
闻此,赵政似有似无的舒了一口气,垂下眼眸,幽幽道:
他蓦地昂首,竟是禁不住迈前了半步,失了为臣之礼焦灼急问:
赵政许是立得久了,面上略显疲色,似是轻叹了一声,淡淡说道:
常常闭眼,他脑中闪现出的都是陛下在最后的光阴说出的那些话。
“沙丘。”
……
“梁儿跟从朕多年,在很多歹人眼中她过分招摇。今后大秦如何,朕实在有力再管,可在确保梁儿得以安身之前,大秦毫不能乱。不然朕担忧会有不轨之人趁乱劫之,徒生变故。你派人去暗中护着,一个月……想来梁儿和扶苏应当能够隐得差未几了……”
赵高冒死一问。
“目前知情的宫人内侍独一四人,都是朕以为可托之人。到时可令这几人持续奉养于辇前,定时备好炊事;令李斯一如平常定时前来奏事;凡需拟旨落印之时,你代朕办理便是。如此,世人便不会对朕的存亡生疑。至于存放尸身……”
“她走了?”
他凤眸如平常普通通俗难测,却较着多了几分空落。
堂堂大秦始天子,平天下治海内,威武卓绝前无前人,终究竟然落得尸身要与鱼骨同臭……?
“陛下不是说过,陛下为梁儿女人可舍大秦社稷。既然梁儿女人已经走了,陛下又为何要为了稳住天下稳定而如此……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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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