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政眸间隐泪,所答却甚为干脆。
“是否……让扶苏活着便是你独一的心愿?”
赵政浅浅勾唇,清楚该是欣喜的一笑,却笑得似是有些怠倦。
赵政,终是令她难以回绝……
而这一闹,却使得赵政回了神。
于此,贰内心终是不好受的。
至此,他微低了头,语气已是愈发艰巨,最后又道:
梁儿心弦狂颤。
赵政亦抬起手臂将她紧紧环绕于胸前。
“你但是忘了,不久前在琅琊台你承诺过我,会做令我欢畅的事。我若抱恨而去,你也全不在乎吗?”
见他如此严厉,又说出如此话语,梁儿顷刻滞住了身形,刹时便慌了神,如同孩子普通闪动着泪眼,双手拽了他的袖管,以哭腔低低要求:
“政……你别如许,求你不要推开我……我真的好爱你……不能没有你,更不想分开你……你就让我陪你吧……生也好,死也好,都让我陪在你身边,我们永久不分离,好不好?……”
不想此次成果也是一样。
她本是那般剔透聪慧、绝世独立的女子,此时却在他面前已全无自负,看上去是那么不幸,就只为求能与他同死……
梁儿抽泣着,负气的侧头避开那只大手。
彼时她与他辩论,多年来几近从未赢过。
梁儿紧咬下唇,将浓浓的泪意压下,素手附上了他的手,语气决然,信誓旦旦:
统统墓主几近都非普通灭亡,且死状惨痛,唯有此中一座墓穴是个衣冠冢,棺内只存有一把青铜剑,并未有骸骨。
那邯山上的世外桃源,那骊山宫的氤氲奇景,那鲜红庄严的昭阳殿,那热烈繁华的咸阳城,那巍峨壮美的名山大川,那广宽沁人的泱泱大海……
政,你放心,我定会救下扶苏,完成你独一的心愿……
他便干脆将眼展开,任那斑斑泪意在模糊含情的凤眸中缭绕。
点点滚烫钻入她已如覆冰般寒凉的内心,柔嫩悄悄的安抚着她悲天恸地的哀情……
“赵高心系于你多年,你且先去摸索于他。他偶然伤扶苏便是最好,可若他成心,你就压服他留下扶苏性命,今后隐去其长公子的身份,在官方安乐平生。”
“……既然如此……我必然要你如愿……”
且不是“死别”,而是“生离”……
那哑忍了好久不敢现于她面前的泪水终究滚滚而出,一滴不落的全数落于她乌黑的颈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