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楚,你应是已经知罪了吧?”
“大王,御史中丞晓得大王会召他问话,已在殿外侯着了。”
若能做得大王的近臣,就有机遇能与梁儿女人说上几句话了。
“《吕览》”
没等他说完,赵政就出言打断,面色已是冷若冰霜。
内侍倒吸了一口冷气。
凤凰池边琴音环绕,仿佛缕缕丝线,悄悄牵住了赵高的心。
可凤凰池大王早已明令不得任何人靠近。
此人尖脸,长眼,明眸,小鼻,一副典范的夺目之相。
见赵政提了一个调子,内侍便晓得大王动了气,心下更加惶恐,连手都已经抖了起来。
案前,赵政扫了一眼堆积如山的奏章,悄悄一叹。
见赵政肝火有越来越胜的趋势,内侍赶紧缩着脖子快步退出去传话,心中直道这御史中丞此番但是要大祸临头了。
“臣办事倒霉,竟忽视到在览阁中漏放了册本……”
李楚是聪明人,感遭到大王本日之怒分歧平常,立即叩首赔罪,不敢再有坦白。
梁儿女民气悦大王,大王亦待她极好。
李楚退出昭阳殿。
赵政没有因为仇恨吕不韦而迁怒于他所著的书,反而承认书的代价,命令支出典库。
“说来听听。”
赵政亦回身坐回案边,如此一闹,他已没了看书的兴趣,持续批阅起奏章来。
“哼,他倒是真聪明!”
“漏放?忽视?你当真觉得能骗得了寡人不成?”
大家都说,她身份固然只是一个侍婢,可实际早就是大王的榻上之人,就连住处也非浅显宫婢之地,而是直接住进了大王的寝殿。
若无公事,还是没法靠近她。
他侧目斜向趴在地上、身形微颤的李楚。
“臣……明白了,多谢大王。”
“御史中丞李楚拜见大王。”
“你感觉寡人会是如此无度量之人?竟连一部书也容不下吗?”
“回大王,览阁当中……并无《吕览》。”
“……览阁当中,并无……”
他躲在远处,痴望着梧木亭中的那抹乌黑。
她懂他,更信他。
为了便利秦王浏览,保藏册本的览阁间隔昭阳殿极近,内侍很快便返回了殿中,倒是不测的两手空空。
“臣不敢!大王度量可纳百川,是臣思虑不当才有此过,望大王……降罪……”
除了大王临幸后宫之时,二人几近都是形影不离。
自从他被大王提任到尚书卒吏的最前排,至今已是一年不足。
大王如何会俄然想看《吕览》?那不是吕不韦著的书吗?自从吕不韦被逐身故,宫里便再无人敢提起他了。
身为尚书卒吏,他无召不得昂首,却也在内心暗自猜想着大王的心机。
“你说甚么?”
不久,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便屈膝跪于赵政面前。
赵政身形奇长,就那样笔挺的立于李楚身边,那份王者之气压得他几近透不过气来。
“如何回事?”
“诺。”
内侍略有镇静。
“李楚,你身为御史中丞,掌管文库近十年,却未再升过官职,你可想过这是为何?”
见他未将书卷带回,赵政面色冷酷,低声问道:
不过当时梁儿女人不是身边另有其他宫人,便是单独待在昭阳殿。
赵政起家,负手徐行走向李楚。
梁儿猜想,秦始皇焚书,必然有他的不得已,就如他摔死赵姬的两个季子那般。
“你小聪明太多,却并无大智。投机并非不成,但也要先将手中的事做好。如果你的那些心机再影响到政务,寡人便不会再容你。”
毕竟,他是她所熟谙的赵政,是她日复一日亲眼看着生长起来的秦王政。
赵政回身面对着他,正色道:
赵高是现在殿中正在誊写讲明的十个尚书卒吏之一,听闻大王要看《吕览》,亦是不自发的笔下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