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些,梁儿身为女子,自是说不出口的。
那人负手而立,眼神炯炯,字报名号:
她低下头一副娇羞的谦善状。
“本公子外出办差两年,几日前才方才返来,就在酒宴上见到了你。想不到梁儿女人琴笛歌舞样样精通,真可谓是气质美如兰,才调馥比仙。”
那本来果断的心竟又恍忽起来,偶然间已拿出了袖袋中的赤玉短箫,置于唇边吹奏起来。
夜月清冷,四下寂静,空无一人。
赵嘉走至梁儿身侧,目光紧紧盯在她的身上。
梁儿的心又是一紧,不知他究竟有何企图。
梁儿敛眸答复:
“奴婢的箫乃是家中祖辈传下,母亲说是当年祖辈机遇偶合得遇朱紫,才获得此箫,辈辈相传,至奴婢处已历三代。定时候算来,理应跟公子那位故交的玉箫不是同一支,或许是只是表面类似罢了。”
梁儿仓猝见礼。
她惊了一跳,没想到这个时候此处还会有人。
风声呼呼而啸,箫音却婉转刘畅。
赵嘉许是感觉她单身质赵,为的是替成蛟报仇。
应当还想不到她身为秦国细作,实在并非一人。
梁儿无法的扯了扯嘴角。
当初藏起赤玉箫是为了埋没气力,现在已经展露了头角,按理说是不必再将玉箫藏着了的。
赵嘉挑眉。
“呵呵,本公子明白,能得大王如此,你自是有你的好。只是这幸亏那边,本公临时也说不出,毕竟这类事,总要试过才晓得……”
赵嘉笑着点头。
高台上的风很大,她眯起双眼顶风而立,发丝被呜呜的暴风吹得混乱。
“公子言重了,奴婢只是想尽本分演出好歌舞罢了。”
“看来公子本日对这个故事是不吐不快了。”
梁儿暗自腹诽,这赵嘉竟连这也重视到了。
“小小一个职位卑贱的宫婢,不是应当恨不得有一说十,无所不消其极的往上爬吗?何故怀揣如此惊世才调,却甘心藏匿于世人当中一年之久,待到前几日才俄然初露锋芒,一鸣惊人?”
赵嘉唇角微挑。
这是《与你同在》,是那首成蛟爱好的镇魂曲。
成蛟当年的死因,除了吕不韦、楚系,实在另有全部赵国的搅局。
“呵呵呵……依本公子看,梁儿女人这支箫,真是像极了昔日我那位故交日日不肯离手的赤玉箫。”
“哦?”
一时候,她脑中俄然又闪现了赵政孤身立于咸阳宫城楼的玄色身影。
“嗯……就算此事说得通,可你又怎会有本事令夙来爱好美人的大王未召其他陪侍,仅在你一人身上流连痴缠,乃至三日都未理国政?”
梁儿一凛,看来这赵国王室上梁不正下梁歪,现在真是个个好色,没一个普通的。
赵嘉如果真的故意害她,定会早早便上奏赵迁,又怎会在大半夜与她提起这些?
他身着锦衣玉带,一看便知是个繁华之人,加上得以在深夜呈现在王宫以内,则定是位级别极高的王室贵胄。
梁儿内心一惊,不由得顿住脚步。
回想三日来在床榻上与赵迁缠绵纠葛的一幕幕,梁儿内心压抑莫名。
“奴婢多年没有在人前献艺,那日内心非常镇静,不谨慎弄丢了耳坠,在桥头寻之,不料遇见了燕太子殿下。殿下昔年在赵国为质时,奴婢曾随其摆布三年,十年前在秦国也曾有过一面之缘,多年未见,偶遇之下不过相互酬酢几句罢了。”
故而她也只是想在无人时偷偷吹上几曲排解忧愁,并不想让别人晓得她会吹箫,并且还手握一支代价不菲的赤玉箫。
听到赵嘉一语中的,梁儿瞬时脊背发凉,手心已然冒出汗来,可面上却还是未露分毫。
“公子,这里风太大,奴婢感觉有些不适,就先辞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