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魏国衰夕照久,但秦人的心中,老是存在着一个疙瘩。
一边等候,熟谙的亲朋老友,街坊邻居一边打趣,说谈笑笑,好不热烈。
天刚蒙蒙亮,咸阳的黔黎,三三两两,相互结伴,仓促忙忙而来,想要抢一个旁观的好位置。
“说的不错,如果不是魏王投降,我明天甘愿去学室抄律法,也不来凑这个热烈。”
灞桥两岸的咸阳人群,有的挥着双臂,有的大声号令,有的称心大笑。喧闹的声浪,震耳欲聋,吓得魏假神采惨白得没有一丝赤色。
那木头制成的桎梏,仿佛千钧重担普通,压得他们的腰,深深的弯了下去。
一名秦国老夫,摸着斑白的髯毛,面露神驰之色。
他身后的陪臣们,簇拥着魏假,低垂着脑袋,心惊胆跳的挺过了人群的围观。
蒙恬骑马行在后队,昂首望去,只见前队的囚车,停在路旁,一动不动。
自此今后,魏国再没有翻身的余地。
“秦国人还真是以直抱怨,现在都还记取魏国带给秦国的热诚。”
蒙恬暗中打量又长又宽的灞桥,没有嬴政车驾的影子,心中不由得迷惑起来:
咸阳东郊,灞桥边上,渭河两岸。
风俗了疆场兵戈之声的战马,摇摆着脑袋,也被渭河两岸的气象给吓到了。
三番五次下来,咸阳人应当有些审美颓废才对。
叫你魏国当年欺负秦国,该死!
渭河南岸,灞桥的桥头,左丞相昌平君熊启、御史大夫王绾、廷尉李斯领着一干大臣,目视着缓缓而来的王贲等人,板着面孔,面无神采。
“我婆娘生儿子,也是我有本领嘛,哈哈・・・・・・”
蒙恬安抚着胯下的坐骑,缓缓前行,门路两旁的黍麦,慢悠悠的向后退去,仿佛在声浪中颤抖。
“算上这个魏王假,老朽平生能亲目睹到三位国君入秦,真是不枉此生啊!”
待近到灞桥,蒙恬勒住坐骑,趋步向前,紧跟在王贲的身后。
间隔灞桥另有五里摆布,秦军步队,俄然慢了下来。
另一些人垫着脚尖,伸着脑袋,远远的张望。
“哼・・・・・・”
陪侍魏假的五六个魏国臣子,哭哭啼啼,满脸苦涩,一步一个踉跄。
蒙恬记得,此番气象,只要赵迁入秦的时候可比。
秦军兵士上前翻开囚车的小门,魏假战战兢兢的暴露头来,还觉得秦军会杀了他,脖子一缩,又退了归去。
张老夫内心颇不平气,一阵苦闷。他娶返来的妇人,接连给他生了五个女儿,眼看着他家的爵位就要失传了。
人群中,有些读过秦国汗青的年青人,挥动着双手,面上弥漫着满满的镇静。
生于斯,善于斯,心不必然归于斯。李斯与熊启,活泼的解释了如许的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