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死之人还敢猖獗?!”栾布挺身喝道,“塞地杀彭越,现在本统领便为手足复仇!”
“脱手!”
“吴芮出事了?”子婴眼皮未抬,随口问道。
只一眼,子婴便知杨喜不会信赖这番说辞。
尉缭已至河水南岸,旗号飞舞,顶风烈烈作响,似是代替将士号令杀意。
听动部下的禀报,杨喜只觉头昏目炫。子婴昔日所设之局,现在悉数为人所毁。燕地分崩离析,衡山国难以自处,当真表里无援。
一月来,将士虽可死守,倒是因敌将未尽尽力以战。杨喜晓得敌军他日欲四周开攻,不留余地,现在他们只是在迟缓灭亡罢了。
“统领多虑,现在远非败时。项羽本欲讨荥阳地,听闻吴芮离衡山,转便西奔以保二战皆败之仇,王上另有机遇。”部下言道。
“呵...当日项羽欲取寡人道命,此番项羽不在此地,尉缭先生可否留条活路?”子婴紧盯尉缭双目,“权当念在昔日君臣之仪,可好?”
“倒是不必,让子婴死前痛快一番,未是不成。”
子婴单身策马出阵面见故交,两两相望无言。
“秦王当日欲招揽彭越,是彭越偶然以死明志,此事鄙人已晓得,早已不怪秦王。诸多仇恨,仅是为蒙蔽敌军罢了。”栾布豁然一笑。
“可否互助之?”采薇问道。
顿时的墨楚一席黑衣,脑中回想着昔日与子婴相见的一幕幕。自认子婴为人尚可,倒可做一友,可惜为了现在身边之人,毫不成留对方活路。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吴芮不但是螳螂,还是被鱼饵引诱中计的大鱼。
“王上此番不该率本统领而行,若换做陈贺,陈豨,李信统领,现在尚能为王上分忧。现在...只能坐以待亡矣。”杨喜扶额感喟。
“杀!!”
“大秦有难时,先生未救秦,本日又欲灭秦,真乃大秦忠臣呢。”子婴咧嘴嘲笑,“克日来,寡人日夜歌姬相伴,听闻寡人遭难,李氏歌姬尚且落泪。尉缭先生竟不如此等女辈,不若学魏辙滚回山中,免得污世人之眼。”
墨楚刹时眉飞色舞,喜不自胜,“只待尉缭先生一声令下,不管何物鄙人尽数收之!”
尉缭回身点头,栾布堪堪忍住杀意。
“臣...当真不知。”杨喜未推测“大任”竟然落到他的头上,“章统领若在此地一定可解君愁,王上定要自谋。”
“杨爱卿勿忧,寡人或许凶多吉少,大秦将士却仍有一线朝气可寻。只待北地之局,如昔日所料。”子婴目视东北,那丝但愿如果成真,还会对某小我有生命威胁。
子婴脱口而笑,这番场景真是别样的熟谙。
“既如此,那便开战吧!!”
“衡山王父子未至宛城便遇韩地楚兵西讨,后撤途中又闻衡山郡为吕氏侵犯,英布部下贲赫领兵追击。衡山王三面接敌,尚在南阳西逃窜,溃不成军。陈大夫与诸将于丹水困于英布得空脱身。”
还未觉悟过来的秦兵服从王命,挥师向北冲阵。
“自谋,呵...”
敖仓之北的杀声传至齐兵耳中,墨楚稍觉惊奇,“呵...子婴久困间不战,莫非便是待与尉缭一战,报背主之仇?”
“自刎?”
“尉缭恐非子婴敌手,速去驰援!”
子婴面色微动,刹时又规复淡然,“爱卿多心,并无旁事。想来是寡人前番数战皆是打动涉险而行,手握胜局反倒有些无措。便再次故入危局当中,哈,未料竟功亏一篑。”
“栾统领?!”尉缭气急大喝。
“子婴清楚于北面交兵,其间秦兵为何西望?而非北望?必有蹊跷!”
“采薇,本日鄙人便亲手诛杀子婴,为灵焚先生报仇。”
昭射掉尾俄然一句没出处之言,惊得尉缭再次回身。正见翟盱与昭射掉尾一左一右,已经将他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