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婴思虑半晌点头,臧荼本就是一个扭捏不定的小人,本来只因地处过北,没法大肆争夺天下,韩信平代后,臧荼见局势已去便投降了刘邦。而后又借刘邦搜捕项羽旧部之机背叛,被杀后其子臧衍逃至匈奴地。现在,一面是项羽,一面是匈奴,夹在齐与匈奴之间,一定会挑选项羽。
“笨死!天然是本王之意。”董翳没好气喝道,“单于平了东胡,下一步便是申阳,陈馀...本王需在诸多事件上建功,方可为单于认同。至于子婴...哼,左贤王才不会听他之言,此番亲至平阳,人到酒到,毕竟白手而归。陈平,陆贾齐来皆是无用~”
“赵歇顾忌广武君,你会不知?!”雍齿呵骂道,“赵王歇亲率兵与董翳交兵,不料董翳有匈奴兵为援,身故疆场,广武君不知所踪。皆是拜你所赐!”
“臣...领命!”荀晋仓猝上马,几乎颠仆,裹挟一起残雪逃离。
董翳猛的起家,几乎觉得听错,庸辈觉得齐国战后疲弱,若趁机攻打,董翳不觉奇特。现在的齐国有楚国撑腰,魏地二名流之一的陈馀当知此事,送命之举失实出乎董翳料想。
“还请秦王派臣民悉心耕作,鄙人明岁倒想尝尝大麦是何滋味。”雍齿随将士扭捏而走,幅度却比方才减轻太多。
“你与左贤王有私交,会攻伐匈奴?!”雍齿目带猜疑。
“滚!滚去寻子房先生,他如有法,尔等便可活,没法便死!”子婴喝道。
“子婴...”
子婴感喟道,当个废料可等闲活命,若想夺天下除了如愿便是一死,攻陷巴蜀那一刻,他便猜到了诸方的反应了。
“看来你还是不信。”子婴偶然再劝,抽剑欲刺。
“恩典?相互欺瞒的君臣罢了!将你留赵地,便是不想你再与秦有胶葛。今既己离开,断了干系亦好!”
“一时之计罢了。”子婴随口解释,“代地有广武君在,寡人岂会推测匈奴攻伐如此等闲。”
“无碍。”女子低头,面无忧色。
换做昔日,子婴定会杀了雍齿,即便雍齿也不满刘邦,勉强算做同一阵营的人。现在,子婴却动不起怒,非是最后的仁慈,亦非是疏忽,只如石子落入大海,掀不起任何风波。
陆贾无法点头,生与义之间的决定,始终是困难。
“臧荼若降匈奴,寡人他日再欲摈除,更是难上加难了。”子婴叹道。
“此言是谁奉告你的?”子婴问道,“那人但是目睹?陈豨又是攻打那边?”
“陈豨反了?他手中之兵岂会充足?!”陆贾咬牙问道。
“去吧。”子婴轻笑挥手。
“如何了?”董翳问道,“以陈馀的本性,决然不会投降。现在常山国雄师恐迁向平阳吧?”
子婴还是苍茫不已,不过稍稍有些放心。
“便是此物!”荀晋从怀中取出颀长的颗粒,“臣不知其名为何,比麦要大些,便叫‘大麦’。至于攻伐,臣返来时,陈豨统领攻陷了楼兰,将此物尽数带回。为大秦子民,陈豨统领仍在西进。”
子婴,陆贾思考半晌,齐齐对视皆猜到了陈豨的心机,舒眉苦笑。
王周等人是章邯旧部,晓得他未杀章邯,何况一同经过临江归秦,不会反的,此中定有曲解。
“莫要多想了,即便无匈奴为援,代王歇亦非是董翳的敌手。仰仗族长身份当上赵王的人,如何与都尉出身的翟王对抗?不重用广武君,赵国总归要亡的。”子婴解释道,心知雍齿当不晓得陈平压服董翳一事,现在之言,只因董翳被骗后,将统统好事全归在他的身上。
“不。”子婴冷声开口,“寡人此次是真想杀了他,子房先生亦不会让他满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