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身披黑大氅的年青男人对坐亭中,一名身材魁伟,另一名却有些孱羸。
“呵呵...”韩信转怒为笑,“先生想乞降直言好了。”
“哈哈哈。”韩信会心一笑,“你个老头,真是够卑鄙的。”
“成皋是兵家重地,统领岂能等闲让别国之人进入?”孱羸男人回绝道。
韩信望着拜别的马车,翘起二郎腿,“依蒯先生看,张良会同意吗?”
张良不答,当着二人的面饮尽壶中酒,顺手扔下酒壶,摇摇摆晃登上马车,扬长而去。
“韩王乃是项羽亲封,他不会出尔反尔的。”张良小声回道,这句话他本身都有些不信。
“韩王成若降,信当与先生共饮。”韩信拥戴道。
“恰是因为世代韩相,才更应如此。”蒯通打断道,“今后的天下不姓魏,则姓项,绝对别姓的能够。先生不早日投诚,助魏王一臂之力,项羽若胜,韩城定会万劫不复!”
韩信眼中寒光一闪,他的心机被张良摸透了。
“哈哈...”魁伟男大家忍俊不由,“成皋本是韩地,秦将蒙骜伐韩,韩地献出此城。项羽分封天下,却把成皋给了河南王申阳,子房先生就一点不驰念?”
蒯通哈腰拱手,“子房先生已面带病色,这几日韩地戍守,应都是先生亲手措置。请恕老夫直言,韩王成非是明主,不配先生如此操心。”
“无关紧急了。”蒯通捂着胡子笑道,“魏地的酒本就比韩地的要烈,身子不好恰好喝了一壶,充足他病上半月。张良不在火线,韩城便是一团散沙。”
“韩大统领过奖了。”张良拱手道,“韩地虽无险可守,弓弩确是七国独绝,海内另有六国皆没法对抗的铁石,粮仓亦是红利,恪守非是难事。”
“无妨...咳咳咳...”张良微微颤抖,酒浸湿了衣衿,“信陵君喝酒而死,本日良亦可。”
“鄙人只是替韩大统领着想。”张良笑道,“若真是打下了韩地,西魏便和楚国交界。鄙人觉得西魏还不是楚国的敌手,让韩地处于二国当中,反倒对西魏无益。”
张良沉默不语,成皋本是韩地的重中之重,南连嵩山,北临河水,自整天险。
河北国,成皋城外。
“鄙人...”
“今晚子房先生归去劝降韩王成,明日天亮便不必如此苦闷了。”蒯通说道。
张知己中苦闷,低着头无言以对。
张良目光如炬,盯着韩信的眼睛,笑道,“韩大统领应当不屑于用那种战法吧?不然为何首战得胜后,便按兵不动?”
“统领意下如何?”
讽刺的是,韩城灭亡郑国便是经过成皋,本日被别国如法炮制。
二人皆已挑明来意,蒯通从黑暗中缓缓走出。
张良伸手一指北方,笑道,“韩大统领不想损兵急攻,久日对峙又会引发魏王豹心疑,看似韩城艰巨抵当,实在真首犯难的是韩大统领吧?”
蒯通略带深意,看向韩信,“韩大统领晓得孔子当年为何分开鲁国吗?”
蒯通句句戳心,张知己烦意乱,缓缓拿过酒壶,直往嘴里灌着。
“子房先生身材衰弱,还是不要喝酒过量。”蒯通“美意”道。
韩信揭开大氅,暴露刚毅脸庞,目视南边叹道,“本统领听过子婴先生攻伐之事,本觉得先生不懂战法,现在竟能让二国寸步不前,当真是本统领小瞧了。”
韩信起家走到张良背后,轻拍着肩膀,“把韩地交于西魏,魏王会赐给先生和韩王成千邑,落到项羽手上就不必然了。”
“诸侯伐秦之时,有武信君项梁,当阳君英布,广武君李左车,横阳君韩王成...这些君中,除了韩王成是因王室血脉封君,哪个不是军功赫赫?子房先生恰好拘泥于恩典,挑了一个最没用的。”蒯通攻心道,“韩城对张家的恩典,早在先生散尽家财,博浪沙刺秦时就还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