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过是以讹传讹的谬赞罢了,倒是白兄既然是武安君后嗣,家中应当有些资财,如何沦落到背井离乡?”

“大人你便是工定侯明远?号称晓得古今能知后代两千载的怪杰?”

比轨制比不过,比兵力被秦国按在地上打,六国贵族独一能做的,就是站在品德制高点,不断骂大秦“残暴”。

白麓面露苦涩,说道。

有根有据的国法,替代了贵族们想如何样就如何样的私刑。

明远再度点头,轻声说道。

六国能不痛骂大秦,说大秦是暴秦么?

武安君庙就在咸阳城城东一处偏僻之地,明远跟着白麓一起去拜见武安君。

“这本是家丑不该传扬,我父亲归天后家兄嗜赌成性,为了帮他还赌债家中的田产店铺卖了大半,他却仍不知改过,我干脆将手中的两间店铺都卖了,分了他一半的钱分开故乡谋取前程。”

白麓眉头舒展,明远说的这些他此前从未想到过,只是跟着六国故地的人一起,以为大秦残暴无道,搞得天怒人怨。

明远没有活力,他反而饶有兴趣地问白麓:“白兄说六国故地有人说大秦是‘暴秦’,你也是这么以为的么?”

“故吾以为,秦横扫六国之战,从本源上并非君王之间浅显的兼并战役,而是你死我活绝无和缓余地的‘轨制之战’!”

他让其别人都留在内里,他与白麓一起进入了武安君庙,内里一片萧瑟苦楚的气象。

明远却笑道:“所谓术业有专攻,白兄家学渊源习的是领兵布阵的本领,只不过不精于此道罢了。”

“暴秦之名,向来不是因为酷刑峻法,更不是因为焚书坑儒,何况死的都是方士罢了,这两样是借口,六国真正骂大秦为‘暴秦’,是从大秦变法以后!”

“请白兄想一想,在大秦变法之前各国想要出人头地靠的是甚么?是出身!六国世卿世禄,永久不断!”

白麓不由得受宠若惊,忙说道:“鄙人不过一介白身,怎能受得起明先生这般看重?忸捏,忸捏。”

明远微微点头,他没有去辩驳白麓的话,而是从别的一个角度来阐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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