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一个头上带着芦苇编成的草帽假装的窥伺排兵士,弓着身谨慎地从苇丛里钻了出来。
日军还没把渔船从江湾划入江中时,秦川并不是打不中,而是他俄然有了一个新设法。
为了不让叶志超担忧,秦川只是把仁字营的那一队水雷营的人要了过来。别的,又从堆栈里取了十枚水雷。
洛佩徳一鼓掌:“大人,你说如何办,我们就听你的,这回还得让小鬼子都雅。”
秦川在苇荡里已经呆了两晚,让他没想到的是,明天一天日军都没有动静,只是向清军在南岸的围堡打了一阵炮。
几人不问还好,这一问,秦川更没了声音,只是冷冷地看着剩下的几个日军把船越划越快,眼看着就超出羊角岛驶入江心。
江风吹得一人多高的芦苇荡哗哗作响,江岸上大片芦苇红色的花絮跟着江风来去摇摆,就好似海滩上的潮流,一波波涌起,又一波波很快退下。苇荡“潮声”声中,虫声阵阵,夜风习习,好似在吹奏着大天然的《潮声曲》。
因为平壤是朝鲜北方重镇,大同江出海口直到平壤这一段,江面宽广,流量丰沛,即便是夏季,轮船也能够朔流而上,平壤堆栈里的水雷就是预备在特别时候沿江布放禁止对方武装船只的。不但是平壤,汉城也是如此,朝鲜掌管水雷的职员,还是北洋培养的。
眼看着剩下的日军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冒死荡舟冲出江湾,徐桐、于光炘、辛得林、洛佩徳都急的喊了起来。
“大人,如何不打了!如何眼看着小鬼子把船抢走了?”
固然天空中还是是月明星稀,可密密的芦苇荡却把江岸覆盖的严严实实。
洛佩德的一营人倒还好些,可孙显寅的那两营盛军在外露宿一晚就怨声载道,搞得孙显寅几次派人来找秦川,想要把城外长城里的人撤归去一营,改成高低半夜轮换值守。还是秦川许下承诺,只要呆上一晚,秦川就给一块大洋,这才总算安抚住盛军的那两营人。
在这喧哗的秋夜中,离着江湾半里处黑黢黢的芦苇荡里,秦川正嘴里叼着一截苇杆斜躺在一个小土丘上,悄悄地望着夜空中那不住眨着“眼睛”的几颗稀少的星星,暗影中固然看不清脸上的神态,可那一双黑亮的眼睛,却显出多少无法,多少哀伤。
让秦川大跌眼镜的是,对于这个打算,叶志超以为有些冒险,固然没有明说,可话里隐含的意义秦川还是听得出的。反倒是卫汝贵对秦川这个打算大加赞美,乃至卫汝贵还在孙显寅的一再表示下,带着些许内疚,对于秦川的渡口之战说了些敬佩之词。
秦川笑着道:“就是这个意义。”
十枚水雷都埋到从江湾奔向江右清炮台和城墙前那道长城的路上,因为水雷能力太大,埋设地点间隔炮台和长城里清军埋伏的地点都很远,最远的有150米,比来的也在一百米以上。这些水雷都被改成了拉发式,这对仁字营的那队水雷营的人并不是甚么困难。
穿越前,秦川对卫汝贵印象一向是负面的,穿越后又有当年和吕本元的纠葛,对卫汝贵更是不屑。固然秦川现在逐步以为甲午朝鲜失利,清廷是拿卫汝贵和叶志超做了替罪羊,乃至卫汝贵还多少跟李鸿章“沾了光”才被砍了脑袋,死的委曲,可也仅仅是抱了拉卫汝贵一把的心机。
“那你们再说说,日军用这五只渔船,一次能运送多少军队?”
秦川又把他的打算详细向叶志超说了,乃至一些细节都讲的清清楚楚,这才让叶志超勉强同意。因为担忧秦川和孙显寅兵力不敷出甚么不测,叶志超本想着还要再给他们增加些兵力,可被秦川果断回绝了。此光阴军雄师压境,那里的兵力都捉襟见肘,叶志超早已焦头烂额了,秦川天然不会再跟叶志超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