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音布如同死人般被侍卫拖了下去，连喊冤的力量都没有了。
“因而六弟就说：宠之，因其有害，弃之，因其无用。”
康熙用手遮住眼。
梁九功低声应了一声，退了下去，半晌后即回，道：“凯音布大人说，他教子不严，导致季子其格琛胆小妄为，与人逞强斗狠不说，还谎报军情，乃至巡捕营误伤性命……”
“是。”
“……林爷去戏园子不是为了听戏，而是为了睡觉……林爷早晨睡的不好，每日点了安眠香也没多大用，倒是一听戏就打盹儿。林爷每日到戏园子，就为了能趴在桌子上打几个盹儿，厥后旺财弄了个软塌到配房，林爷倒是睡了个好觉，可惜第二日就被人糟蹋了……”
“……林爷自从搬到了林府，就那日去了一次顺天府，几近从不出府，除了四阿哥和十四阿哥，也从未有人来访。旺财一向忧心忡忡，说林爷整日整日的不说话，缠着段太医开方剂……”
乾清宫，梁九功低声道：“万岁爷，凯音布大人跪在殿外请罪。”
康熙淡淡道：“你去问他，请的甚么罪。”
“谎报军情……”康熙嘲笑一声，半个字都不提胤祚，更一口咬定巡捕营所为只是履行公事，却将罪名都推到本身的小儿子身上。
梁九功微顿了一下，还是道：“四阿哥仿佛是刚从六阿哥府上过来的。”
朕心疼他，一次次容忍他的率性，莫非到头来还是朕的错？
这道圣旨看起来轻描淡写，但听在他耳中，却比直接将他推出五门斩首还要可骇——查其犯警……这满朝文武，有几个是经得起查的？
“在这类景象下，您还要让他接管您的‘美意’，接管您送去的古玩书画，接管您恩赐般的‘禁足’，您不感觉，您太残暴了吗？”
他的小六，在他看不到的处所，郁郁寡欢。
梁九功吓得浑身都在抖，连声叫太医。
胤禛不是空动手来的，他手里提着一个盖着黑布的笼子，大礼参拜以后，道：“儿子怕皇阿玛无聊，特地送了这个玩意儿来给皇阿玛解闷。”
“那一日，皇阿玛您对他说，没有您的顾恤，他胤祚，甚么都不是，您对他说，您能够疼他宠他，也能够当作向来没有他这个儿子……等他病发醒来，看到的就是一张废去身份的圣旨，您要他如何想？您要他如何做？”
“儿子想，如许的宠物，约莫就是皇阿玛想要的，以是带了来，给皇阿玛解闷。”
“他有甚么冤可喊？莫非他犯的错不该罚？朕已经各式容情，他眼里却只看获得本身的委曲，将朕一次次美意都踩进泥里！”
见梁九功收了圣旨，就要拜别，凯音布忙扑上去拽住他的衣角：“公公，公公，您行行好，帮我在万岁爷面前说句话……我要面见陛下！我要面见陛下！”
凯音布！你该死！你该死！
“……儿子去的时候，满地都是鲜血，老六身边的人，死了一个，残了一个，其别人也个个带伤，儿子差点觉得又回了疆场——儿子实在想不到，都城重地，竟然会产生这类事，但听园主说，这类事，却不是头一次了……”
他挥挥手，表示摆布将他拖下去。
“儿子看六弟看着它发楞，就劝他领归去养，六弟笑着说，没干系，它很快就能学会如何做一条流浪狗。”
一口鲜血喷在龙案上。
胤禛那张脸上很少会有神采，现在也是一样，安静道：“这条狗是儿子和六弟逛街的时候，在一家大门外看到的。阿谁时候，它身上还没这么脏，它看起来很饿，但旺财将正吃的包子扔给它，它却只嗅了嗅一口不吃。旺财说，这狗应当是大户人家抛弃的，常日里山珍海味吃惯了，看不上他的包子。只不知为何会被人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