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个香囊被扔在她的脚边。
原是最热的气候,内里骄阳炎炎,但慎行司的刑房,却硬生生透出一股阴冷的气味来。
半晌后,段太医带了几个太医出去,重又给他把了脉,不疼不痒的说了正在好转之类的话,又开了方剂,出去了。
不会吧?不会的!
她说的委宛,康熙的原话,是“循分”,而非“放心”。
乌雅氏将荆条扔在地上,道:“好好号召她,不要让她死了。”
好轻易到了要娶妻的年纪了,派去教他床事的宫女又装鬼吓他,还引出无数变乱来……
“呜……胤祚……娘的胤祚……”
乌雅氏仿佛未闻。
伸手指着乌雅氏,怒笑道:“朕清明净白、坦开阔荡的两个儿子,如何到了你的眼里,就这么龌蹉不堪!你还是他们的亲娘吗?听个主子胡言乱语了几句,连问都不问一句,便在内心定了他们的罪,自作聪明的帮他们‘讳饰’!你的确是……”
一向以来,皇宫在她眼中,都是最高贵最繁华最令人神驰的存在,直到现在,她才瞥见这座都丽堂皇的宫殿中,那阴冷血腥的一面。
回到乾清宫,康熙没去歇息,而是拿了一本小册子在看。
乌雅氏指甲掐进肉里,身材发颤。
秋嬷嬷不安道:“娘娘,奴婢请太医来给您看看吧?”
乌雅氏听得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呐呐道:“臣妾听秋若说,胤禛喝醉了酒,抓着她的手喊胤祚,还抱着她不放……臣妾也瞥见胤祚手上,又被胤禛抓出来的陈迹,并且他还遮讳饰掩,恐怕被臣妾瞥见……”
乌雅氏嘴唇颤抖,眼泪汨汨而下。
“因胤禛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喝醉,秋若又早晨行事不谨慎,以是你将她叫进宫来,一是问胤禛的景象,二是敲打令她今后谨慎奉侍。而后她神采镇静,引发你的思疑,因而你遣走统统人逼问……而后,秋若便俄然‘病重’说不出话来,送回胤禛府上的当晚,就去了,是也不是?”
大寺人也带着两名小寺人跪在入口处。
半晌后,乌雅氏跪在康熙身前:“臣妾给万岁爷存候。”
………………
一次次,一句句,说的多动听啊,可她凡是有一点点顾及胤祚的安危,又如何会做出如许的事来!
今后想让儿子娶妻,只怕更难了。
“太子”两个字,仿佛翻开了某个按钮,温馨的如同宅兆普通的坤宁宫俄然就活了过来,乌雅氏猛地站起来:“快……快快……”
乌雅氏寂然坐下:儿子盘桓于存亡之间,她却只能待在这里,连看上一眼都不能……
“成果还真是多虑了,他娘一心机疑他和他哥哥之间的龌蹉事儿,哪有工夫体贴他的身材!你也是做娘的!你也是做娘的!”
真是头疼啊!康熙也弄不清楚,到底是这个儿子天生和女人犯冲呢,还是乌雅氏的目光实在太差了!
“他只要六岁,就算犯下了大错,那也是你儿子!你敢说,没有将对佟佳氏的恨、对朕的恨、乃至对你本身的恨,转嫁到他身上?莫非被佟佳氏抱养,是他的错不成?老四长这么大,你看他笑过几次?他现在这副孤拐的脾气,你敢说不是因为你!”
只差一点,玉砚用力拧着衣角: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她就要走上那条无穷风景的通衢了……都怪、都怪……都怪他病的不是时候!
“娘娘!”秋嬷嬷劝道:“您忘了,万岁爷说了,让您就放心呆在宫里等动静……再说,没有万岁爷的旨意,您也出不去啊!”
乌雅氏咬唇道:“臣妾只是,更信赖胤禛一些,毕竟是臣妾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