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白檀上前提醒道:“娘娘,外头刮风了,您别着了凉,还是叫主子把窗户关上吧。”
康熙微微沉吟,很久以后,他悄悄点了点头,便执笔蘸饱了墨汁。
精密的梳篦悄悄滑过,肉丸子眯着眼睛,吐着蓝色的舌头,一副非常享用的模样。
说来也逗,八哥犬明显是一副不幸巴巴的小不幸样儿,通朱紫却给它取名叫“安乐”,仿佛是盼着它安然喜乐。不过想想八哥犬那张脸,估计是不会笑的……
因而,康熙挥毫,流利地落下了几行字。
沈潜忙道:“并无太大不当,只是小阿哥生下来,能够会衰弱一些。”
可康熙清楚是在她夸她,不免叫人脸上燥得慌。
昭嫆赧笑了笑,常日里不出门,天然只能画养在屋子里的兰花了。
康熙亦连连点头:“嫆儿画工见涨了些。”
康熙不由大怒:“你是如何为佳嫔安胎的?!之前不都好好的吗?怎的月份大了,胎息却弱了下去?!”
昭嫆便拿起妆台上的象牙梳篦,悄悄给肉丸子梳毛,肉丸子毛太稠密了,现在天冷,沐浴怕它着凉,只好经常给她梳梳毛了。
只是稍稍弥补些吗……昭嫆面庞苦涩,罢了,能补多少是多少吧。
昭嫆叹了口气,有些怏怏,只得由着白檀关上了支摘窗。
沈潜嗵嗵磕了两个头,神采惶惑不安,“皇上恕罪!”
昭嫆忙给他一个浅笑:“无妨事的,臣妾幼时也体弱,现在不也好端端的?有皇上福泽庇佑,臣妾不怕。”——沈潜的医术总比暮年为她调度身子的大夫强多了,只要孩子别遭人暗害,她的孩子即便生下来体弱些,将来也必然会一每天安康起来的。
沈院判走后,康熙表情顿时沉郁了下来,他握住昭嫆的手,悄悄抚摩,“嫆儿,我们的孩子必然会好好的……”
“娘娘很少胎动?”沈潜细心地问道。
“叫他出去吧。”康熙搁下羊毫,淡淡道。
“废料!!”康熙一巴掌重重拍在结案几上。
康熙也看出不妙来,沉着脸问:“佳嫔的胎相有何不当?!”
昭嫆仓猝问:“间隔分娩,另有两个月。可另有挽救的机遇?”
肉丸子吃饱了,便摇摆着尾巴扑到昭嫆腿上撒娇,“汪、汪!”
而康熙正坐在她的书桌前,赏识着她昨日方才画的兰花,寥寥几笔,惜墨如金,倒是她画得最顺手的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