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义学?免费退学!不收学费的,这是实打实的亏蚀买卖,还如何赢利?伍秉鉴三人都有些不解,半晌,伍长青才喃喃着道:“既为义学,还……还如何生财?”
“易昆官,阿爷有请。”伍长青在门外含笑拱手道。
“凡事做到极处,皆可生财。”易满足笃定的道:“报纸不但利国利民,亦能生财。”
易满足对他没甚么印象,这起码申明两人之前不是太熟,不过伍长青说话的语气神态无不透着熟稔和亲热,这让他有些拿捏不准,只好含混的道:“还不是被逼的,急中生智罢了。”
他也不担忧易满足触怒伍秉鉴,最坏的成果,老三也是叛逃南洋,隐姓埋名,陪着老三来伍家走这一遭,不过是让老三断念,放心前去南洋。
“多借的十万,长辈另有效处。”易满足安闲说道:“广州有英商创办的《广州周报》,澳门有葡人创办的《澳门月报》可惜都是外文版,并且两份报纸的报导面也稍窄了点。
满头雾水的易允昌跟着伍长青步入厅堂,缓慢的扫了一眼,一眼瞥见易满足大刺刺的坐在伍秉鉴的下首,见他出去才起家,他不由的暗自骇怪,究竟是如何回事?
不待他上前见礼,伍秉鉴就径直问道:“孚泰行欠了多少内债?”
不带这么吝啬的,就不能喝了茶再走?伍长青一肚子腹诽,倒是不敢吭声,只得躬身应诺。
见是伍长青来请他,易允昌感受有些不测,门外就有伍家主子,伍秉鉴怎的巴巴的让伍长青来请他?见伍长青满面含笑,贰内心没出处的一跳,这是甚么环境?
伍长青没理睬他的大话,径直问道:“办报纸能赢利?”
西配房里,易允昌在房间里来回的徐行踱着,有道是知子莫如父,自家儿子的本性和秘闻,他再清楚不过,他压根就不信赖易满足能从伍秉鉴手里借到银子,更何况还是四十万之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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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秉鉴摆了摆手,道:“公子大才,孚泰行今后必定畅旺昌隆,老夫本日不过是结一善缘罢了。”
听他如此说,伍秉鉴自是不好留客,当即颌首道:“好,下次再来,不消禀报,直接出去。”
“四十万?”伍秉鉴转首看向易满足,道:“你方才说借多少?五十万?”
易满足适可而止,不肯意多说,所谓多借十万银元,不过是个由头,借此抛出办报纸和建义学这两个钓饵。
“义学之利,不在当前,而在长远。”易满足看了伍秉鉴爷孙俩一眼,道:“长辈欲建之义学与普通义学学略有分歧,不为培养科举人才,而是侧重培养手工工匠以及对外贸易所需的专业人才。”
听的伍秉鉴如此夸奖,易满足忙谦逊道:“不过是一点肤见,何敢当平湖公如此谬赞,实是折杀小子了。”
易允昌迎上几步,不假思考的道:“总计四十万。”
听的这话,伍长青倒没甚么,易允昌倒是大为惊奇,三小子究竟跟伍秉鉴谈了些甚么?竟能得他如此盛赞,这可不象是抓住了伍家后辈的甚么要命的把柄威胁伍家,究竟是如何回事?
“还是年青好,勇于天马行空。”伍秉鉴感慨了一句,随后看向易允昌,道:“兴泰行开张期近,十三行民气惶惑,再则,现在也恰是海贸淡季,你看……先借与孚泰行十万现洋,残剩的三十万债务,由怡和行做保,可成?”
易允昌喜出望外和惊奇迷惑的神情都被伍秉鉴看在眼里,他瞥了易满足一眼,暗忖这小家伙还真是深藏不露,竟然连他自个父亲也一向都瞒着,看来,若非此次孚泰行面对停业,易家堕入绝境,这家伙怕是还不会冒出来。
见伍秉鉴故意留他伶仃长谈,易满足也急了,目标已经达到,他可不想多留,现在他对十三行的环境不甚体味,再谈下去非的露陷不成,他赶紧拱手道:“长辈前日醉酒落水,尚未病愈,平湖公美意,长辈感激不尽,还容长辈他日再登门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