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来,花舫高低人等都给轰动了,问明环境,花舫老板也急了,从速的遣人去请郎中,随后,又返回自个房间,给供奉的观音菩萨上了三炷香,低声祷告,昨晚包下整艘花舫的是几个十三行后辈,那可不是他惹的起的,真要出了甚么事,广州怕是都没法呆了。
也不知在黑暗中沉寂了多久,易满足俄然有了知觉,听的到河水的活动声,模糊的说话声,鼻端也嗅到淡淡的脂粉香,想展开眼,却发明如何也睁不开眼,不但睁不开眼,也发不出声音,连根小指头都动不了,仿佛没有身材似的。
天垂垂亮了,小厮李忠贵表情忐忑的守在易满足的床边,内心暗叹不利,谁能想到少爷在花舫上喝个花酒,竟然还能掉到河里去,但愿菩萨保佑,少爷能安然无恙,不然这模样回府,自个铁定是要被打的半死。
“没眼力的东西,没见我正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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孚泰行这几年底子就是拆东墙补西墙,借主如果一齐上门逼债,孚泰行立马就得步兴泰行的后尘,退一步讲,就算只要一半的借主上门逼债,孚泰行最多也只能撑的住本年不开张,来岁仍旧逃不过开张停业的了局。
公元1837年,道光十七年,四月二十。
兴泰行巨额商欠被外商控告,动静一传开,立时在西关引发了颤动,全部西关的大小茶馆、中海内行、商号、会馆、夷馆、学院,街头巷尾皆是群情纷繁。
“老爷让您顿时回府。”
既然开张停业已是在所不免,苟延残喘也不过是拖到来岁,那么迟开张就不如早开张,来岁开张就不如本年开张!被动开张,就不如主动开张!
十三行商行负债开张,不但要抄没产业,行商要以欺骗罪名放逐放逐边陲,更加不堪忍耐的是,家眷也要全数发卖抵债。
过夜在画舫上的几个十三行后辈听的动静也纷繁聚了过来,一个个表情忐忑却束手无策,也没人拿得定主张,这易满足如果有个甚么三长两短,他们一个个怕是都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