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子昌瞥了他一眼,担忧的道:“满足就不担忧他们吞下市道上统统的茶叶,反过来威胁十三行?”
再说了,顺德丝商也不是茶业公会,他们节制不了广州的茶叶市场,别的,顺德丝商固然资金薄弱,但也不成妙手头保存上千万的现银,数百万的短期假贷,利钱有多高,黄会长应当清楚,只这高额的利钱就足以压垮他们,他们耗不起!”
夹着《铁路兴国十八条》的奏折以三百里加急的速率送往京师,沉寂了五日的茶市终究有了动静,自粤海关清算行外商查封了四百余家商号以来,茶市就如一潭死水,冷冷僻清,买卖低迷,不过,茶价却跌的不凶,跌了五日,仍在二十二两,很明显,大师仍对元奇抱有胡想。
听的这话,解修元当即拱手道:“现在元奇正在大力清算广州钱庄,孔掌柜不宜分开,鄙人愿去顺德。”
十三行还保存了十多万担茶叶?黄子昌大为不测,粤海关清算行外商,这是十三行的主张,并且当时茶价处于二十七两的高位,十三行竟然没有兜售手中的茶叶?这实在是让人难以信赖!他忍不住问道:“十三行手头真的另有十多万担?”
“美意美意?”黄子昌惊诧道:“谁不晓得元奇想拉抬茶价?茶价一旦拉抬起来,会有无数投机商跟进,到时候顺德丝商一撤离,就又是一次崩盘!”
送走黄子昌,易满足在房间里徐行踱着,他是真没想到,顺德丝商竟然还妄图自救?这但是真是钱多胆小,自作孽不成活!
“广州钱庄,顺德居其半。”易满足道:“顺德丝商的财力,我岂敢小觑。”顿了顿,他接着道:“不过,人家美意美意的帮我们拉抬茶价,黄会长急的甚么?”
茶市民气奋发,茶业公会的黄子昌却坐不住了,吃紧赶到银行第宅的容园,见着易满足,略一酬酢,他便径直道:“顺德丝商这是想低价吸纳茶叶,把握主动,不能任由他们如此收买。”
“我何必骗黄会长。”易满足道:“切当的说,是十万零二千三百担。”
“顺德丝商好不轻易进了茶市,哪能让他们等闲撤离?”易满足含笑道:“我们让他们吃得下去,吐不出来,噎死他们。”
“黄会长是担忧客岁茶业公会逼迫十三行涨价的景象再度重演?”易满足说着微微扬了扬下巴,道:“且不说十三行已是今非昔比,不会再受任何行会威胁,只这茶叶,十三行现在手头就另有十来万担的存货,底子不怕被威胁。
孔建安、解修元两人来的很快,见礼落座以后,易满足便开门见山的道:“顺德丝商巨额资金陷在西关茶市,这是可贵的一统顺德钱庄的机遇,广州分行多是顺德人,不宜遣他们前去……。”
广东一省钱庄扎堆的处所,除了广州就是顺德,借着此次可贵的机遇,倒是能够顺带将顺德的钱庄一网打尽,不过,元奇中的顺德人太多了,可不能泄漏风声,踱了几圈,他才对外叮咛道:“李旺,去将孔掌柜、解掌柜请来。”
见他浑然没当回事,黄子昌神情严厉的道:‘满足可别藐视顺德丝商,固然生丝和丝绸在十三行的对外贸易中数额并不大,但在海内的销量却不小,大清三大丝织业中间,江浙、广东、福建,顺德就是广东的丝织业中间。论资金薄弱,顺德丝商怕是不比十三行减色,他们有充足的财力把持茶市,拉抬茶价。”
“无妨。”易满足摆了摆手,含笑道:“顺德钱庄资金不说抽调一空,起码已抽调大半,不敷为虑,眼下恰是春茧上市的时候,丝商的本金陷在西关,这是我们乘虚而入的大好机遇,孔掌柜筹办下,伍潘卢三家那五百万要汇往顺德,元奇估摸着也得筹办三百万,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