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的”,赵德芳安抚道,实在贰内心亦没有底,并且再见时,又能如何呢?对赵恒来讲,一边是最密切的兄长,一边是他亲生父亲,他毕竟会被夹在此中,摆布难堪,接受精力上的煎熬。见,一定是功德,不见,也一定是好事。
看着他那难以置信的高兴,赵德芳不由莞尔,离别的愁云暗澹的情感亦被冲淡了很多,“嗯”,他摸摸赵恒的头,柔声道“去吧”。
“赵卿家,你太令朕绝望了,先帝屡禁私贩秦、陇大木,汝身为天子辅臣,知法犯法,令民气寒啊”。赵光义一脸绝望之色,倒也不是装出来的,不过,令他“绝望”的并非甚么私贩秦、陇大木,而是赵普这厮,滑不溜秋的,竟晓得不做任何无谓的辩白,反倒让他无从动手、难以借题阐扬了。
“臣伸谢陛下隆恩”,赵普俯身拜道,他的官位一下子由“(门下)侍中”变成“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固然名义上仍然为相,只多了一个“同”字,品秩亦还是从一品,职位却已有天翻地覆的窜改,这一个简简朴单的“同”字恰美意味着“分歧”,他已由“相”变成了“使相”,权益再不复往昔了,对于一名外放官员而言,所谓“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如此,只是一个寄禄官阶罢了,大要尊荣,却无实权。不过,“判相州事”的调派,倒是一个不测的欣喜,固然已成明日黄花,但起码他还没有沦为一个任人宰割的赋闲者,能握有一州之权,仍旧是好的。
“谢秦王殿下”,赵普见礼后,缓缓拜别。本来是新封为秦王的赵廷美,他与赵匡胤、赵光义是同胞兄弟。
“赵相一起保重”,退朝后,就在世人对赵普避之不及时,一名身着明黄色华服的中年男人却向他问候道。
“嗯”,卢多逊点点头,与赵廷美一前一后,各坐马车,不知去哪商讨甚么去了。
就在墙倒世人推、破鼓万人捶之际,新封武功郡王的赵德昭忍不住了,筹办出班为赵普辩白。作为先帝宗子,一向以来,赵普对他保护有加,此时他实在做不到装聋作哑。但赵光义又岂会将此施恩的机遇留给别人,特别是赵德昭,在赵德昭刚要出声时,他恰如当时地说道:“众爱卿,朕觉得,赵卿有罪天然该罚,但念及其多年帮助先帝的功绩、苦劳,亦不宜过于严惩”,顿了顿,赵光义又接着说道:“赵卿起家于微末,擅于吏道,既有返乡之意,不若布泽于故里吧”,赵普不是一个清流士大夫,而是一名干吏,官吏官吏,“官”和“吏”,毕竟有着天壤之别,赵光义用心夸大赵普的“吏”的出身,天然是为了摧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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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职方司呢?它的权势范围可不但仅在京畿路”,种师成有些忧愁道。
“职方司,临时还起不到感化,赵光义方才盗取皇位,像职方司如许的刺探机构,省不得要重新洗牌一次,不然他用起来也不会放心”,赵德芳沉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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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分开了京畿路,皇城司的眼线、密探就少了,我们的费事也就少了”,莫管家点头道。
所谓树倒猢狲散,赵普这颗参天巨木明显已经倒定了,崇政殿内那些常日跟随他的一众文武,此时恨不能立即与他抛清干系,哪敢招肇事事上身,纷繁噤声不语,那些常日本来就与他不对于的人,此时更是乐于落井下石,纷繁奏请严惩。
就在赵普一面陈奏、一面拿出的劄子的时候,赵光义向文臣班列方向不着陈迹地挑了挑眉毛,便有一名官阶仅为正八品的监察御史出列,硬生生地打断了从一品的宰相赵普的陈奏。本朝,除非加授太师、太傅、太保(正一品)的荣衔,才有能够官居正一品,但是,为了制止赏无可赏,上述荣衔决计不会等闲授予的,常常只会追赠给已经归天的功劳卓著的大臣。以是,从一品已然是位极人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