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竹雪后背一凉,想到顾长明教她的话,一年统共见不上一次,此次劫数畴昔,没准这辈子都不消进宫不消面圣了。她只想做个平头小老百姓,谁要这类伴君如伴虎的一惊一乍。
顾长明绷着脸,待真正出了宫,连守门的侍卫都看不见,方才轻咳一声道:“明天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不消担忧。”顾长明低着嗓子道,“你此次任务办得很好,皇上不会难堪你的。”
“没出事,很顺利。”柳竹雪有些不美意义的说道,“只是我的题目处理了,孙大人的事没机遇过问。”
待到了御书房前,小公公先行入内回禀,请两人稍后。
那边戴果子已经见到他们,等不及在门口汇合,三步并作两步赶了过来:“你们去了这么久,我和小凤凰还觉得是出事了。”
到了这个份上,宋仁宗如果再不承诺实在有些能人所难,柳竹雪膝盖微弯,目睹着就要跪下。他赶紧踏前一步将人扶住道:“朕既然亲口承诺,又如何会等闲忏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朕自夸是个君子,当以成人之美。”
“朕已经收到辽国送来的文书,非常夸奖了一番三公主,又说晋封为宋贵妃,统统平常用度与辽国皇后不异,朕深感欣喜,只是文书中寥寥数笔,裴永伦入宫时,朕想要问些详情,他辩才太差,听得朕云里雾里的含混。以是专门等你来了,好好给朕说一遍。一起的风土情面,一起的艰巨险阻。”宋仁宗说到最后四个字时,眼底微露晶光,那里是甚么都不知情的模样,清楚是无事不知的神通。
柳竹雪长叹一口气道:“除了果子另有谁会这些,他说皇上必定是吃软不吃硬的。我们固然完成任务,也不能盯着皇上不放,不然一张天大的面子没处所放。就是要装不幸,赚怜悯,把那些横生枝节的能够全数砍掉。”
“民女的名字从族谱中去除了,固然是同父同母所出,却不再是兄妹干系。”柳竹雪认识到或许皇上不喜好见人战战兢兢的模样,不照实事求是,归正皇上又不是不知情的。
柳竹雪在中间默不出声,听顾长明直说了一个时候多,中间起伏转折,如同亲见。她始终留在三公主身边,不如顾长明在外走动,任何细节都未曾放过。到厥后,她比皇上听得更当真,特别是青玉殿中两场大战,固然明知顾长明安然无恙,过程仍然是惊心动魄。
“你们刚从内里返来,有所不知。皇上旬日前夕访御花圃,受了风寒,加上迩来奏折颇多,积劳成疾病倒了。这还是颠末太医经心调度后,有了几分气色的模样。不然的话,连早朝都免了。”小公公把荷包收好,隔着宫门行了个礼,“送两位至此,一起慢走。”
“这话如果让皇上闻声,一口血能喷出来。”顾长明回想小公公的话,旬日前皇上无端端的如何会在月黑风高之时去御花圃,身边还没有个可靠之人跟着,成何体统?
两人抱着别样的表情进宫,一起出来,谁都未曾开口说话。反而是带路的那位小公公,时不时转过甚来看顾长明,抿嘴笑道:“皇上明天一大早还问顾公子进宫没有,还真是说甚么来甚么。”
“顾公子,皇上别的另有打赏,已经先送回顾府去了,转头请公子遵循礼单查收。”小公公殷勤的把两人一起往宫门外送,“皇上是至心喜好你们,本来都说谁来都不见的,成果不但见了顾公子,还约了三今后再见。”
这一句话已经说得相称重,顾长明仍然不卑不亢的答道:“草民只是不想让犯下重案之徒清闲法外,没有其他的附加前提了。”
“顾大哥,皇上说三天今后再进宫,我如何感觉仿佛那里怪怪的。”柳竹雪心细敏感,固然不能切当说出那里不对劲,直觉还是很精准的,“我们都没机遇帮果子探听一下孙大人所犯何事,能不能事前求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