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曲阳县县衙又不是龙潭虎穴，还能把柳竹雪一口吞了，不吐骨头不成！
顾长明一手一个，把戴果子和寸细全扔到身后去，见老裘要靠近，也是一声低喝道：“请大夫来，普通的大夫就行。她不是被下蛊，只是病了。”
恰好顾长明就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也不特地解释。他如许帮过大忙，今后还能持续帮大忙的，心甘甘心留下来，孙友祥举双手欢迎都来不及，压根不存在往外撵人的事理。
送走寸细，已经是三天今后，才有了天香阁拼酒一说。
未几时，盲眼老头背着胡琴，由一个面庞清秀的少女牵了出去。两人站定脚，先施礼作揖。
戴果子倒是一拍大腿道：“谁说没有人要听小曲儿的，我要听！把人请过来，好好唱几支曲子。”
“我说顾公子有苦衷吧？”老裘眼角余光瞄着顾长明，内心头又想开骂，之前在曲阳县几十年都白活了，就没见过这么姣美的公子，现在整天在眼皮子前伫着，还是添堵，替小果子添堵。
戴果子咬着筷子说道：“不消这些虚礼，挑你们特长的曲子先唱两首来，唱得好天然重重有赏。”
“莫不是因为柳女人也没有走，以是他才特地留下来了？”这一句话，老裘是卡在嗓子眼里说的，真没敢大声问。
柳竹雪是名正言顺留下了，顾长明等着孙友祥亲手写了手札，言明寸细在知名女尸案中主动戴罪建功，请将军看在寸细本来就不是中原人士，不晓得这些情面油滑上，从轻发落。
裕景将军临行前倒是提过一句，说珠宝金饰，身外之物，既然已经尽数索回，不想为小事究查费事。
听闻长明公子将人带去曲阳县，其主簿孙大报酬官朴重，就请孙主簿决计便可。
老拳的脾气刻薄，刚被罚了一大杯，随便把嘴角一抹道：“果子，喝得差未几了，顾公子的银子也是银子不是。”
信封内里写的是甚么，孙友祥完整没有兴趣，这封信本身就是一道讯号。他将信封翻来覆去两次，随即毫不踌躇的凑到灯烛边，看着信封被刹时扑灭，烛火印在他的眼底，不住腾跃。一向到几近要烧尽，他才抽手而出。任由纸张的灰烬飘然落地，虚化成灰。
那少女落落风雅，从怀中取出一副牙板。盲眼老头摆放好了胡琴，两人甚有默契。胡琴拉过一段长板后，牙板一敲，浊音环绕，曲子张口即来。
曲阳县，县衙。天井喧闹。
老裘和老拳两个划拳喝酒，胡文丘和郑和根基已经喝趴下了，郑和前一刻还在吵着找酒喝，下一刻滋溜一声混着椅子滑落到地上，四仰八叉的呼呼大睡起来。
戴果子笑得格外滑头：“那不是顾公子特别喜好曲阳县，留在这里不舍得走吗。我们总要多进地主之谊，不要让他绝望才是。”他边说边拿起桌上的酒杯，咕嘟咕嘟喝了一杯。
以是破案时候好不轻易积累下来的那一点好感，已经在戴果子眼中荡然无存。
裕景将军府那边很快来了覆信，只说边关战事吃紧，将军已经提早分开府中，前去镇守之地。
顾长明端坐在窗口，不管是雅间还是街边的小摊子，长明公子的坐姿文雅，腰背笔挺。听到他们对话，他回过甚来淡淡一笑道：“果子说的对，你们就当是尽地主之谊，替我多喝几杯。”
只在别人都没重视的时候，留了个地点的字条在顾长明手中，顾长明抽眼睛一看，记在脑中，随即把纸条捏碎了。
老裘坐不住了，把戴果子往身边一拉，顺手扯了一块八宝肥鸭塞畴昔，先堵着小果子那张能气死人的嘴。戴果子差点没被大口鸭油齁畴昔，感受高低嘴唇都被糊住了，最要命的是老裘明天有没有洗过手啊，他都快有内心暗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