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星罗棋布般的坟冢之前,立着上百名手持青龙错手刀,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中间簇拥着两人,恰是赵皓和徐处仁。
张越哈哈大笑而起,冷冷的望着赵皓,满脸嘲弄之色:“但是,纵寿安侯是钦差,又奈我何?”
二者相害取其轻,张越一策画,便利落的主动认罪,并签书画押。
落日西下,那一道红色的骑影,带着一溜烟尘,踩着如血如火的霞光,滚滚向洛阳城而去。
赵皓一身白衣,长身玉立,倒背着双手,满脸寂然,望着那漫山遍野的新坟入迷。
咣当~
赵皓咬牙道:“彼等乃祸国殃民之毒虫,岂配称之为士大夫?我赵皓舍得一身剐,哪怕环球皆敌,也得替百万冤魂讨个公道!”
张越饮了半盏龙井,脸上也逐步规复了赤色,见得赵皓有礼,表情也变得顺畅起来,仿佛预感到了功德期近,当下安闲而淡然的回道:“钦差大人不必多礼,不知大人召下官前来,有何见教?”
一名锦衣卫应诺,搅动那粪桶中的粪勺,满满的舀了一大勺来。
“喏!”
赵皓细心查抄了一遍张越的认罪书,确认无误,没有甚么喊冤的藏头诗之类的字句以后,对劲的点了点头,挥手道:“宪台大人公然利落,带下去罢。”
张越一边捂住鼻子,一边满脸迷惑的扭头望去。
现在,徐处仁终究仿佛明白了过来,惊得魂飞魄散,急声喊道:“公子,千万不成乱来,此事须从长计议!”
何况,有宋一朝不杀士大夫,只要不是谋反,最多是发配蛮荒之地,更何况就算认了罪,有老公相和太傅撑腰,或许另有昭雪的能够。
屋内公然传来赵皓的声音:“带出去罢!”
到了次日下午,统统监押的犯官,便已全数认罪。
摆布和劈面的号房内犯官纷繁躁动起来,一个个趴在号房的栅栏上,对着众锦衣卫破口痛骂:“大胆狂徒,岂敢对宪台大人无礼,该当何罪?”
赵皓笑而不语,直到张越将茶饮了半盏,这才笑吟吟的对张越道:“让宪台大人受委曲了,还请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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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皓大笑道:“宪台大人若去告官家,本侯自是罪非难逃……只是如此一来,天下皆知宪台大人吃屎之事,如此宪台大人便成了史上吃屎第一人,千古流芳,万世留名,子子孙孙皆以宪台大报酬豪也!”
张越见势不妙,神采不觉大变,厉声喝问道:“不是道钦差大人要问,为何带本官至此处?你等若敢暗里残害本官,寿安侯必遭重罪!”
……
青木道长嫌弃的挥了挥手,道:“钦差大人要亲身鞠问,休得与他等聒噪,速速带出去!”
张越一听此言,气得张口结舌,指着赵皓:“士可杀不成辱,你岂敢如此欺侮我堂堂士大夫?”
徐处仁见得赵皓越说越冲动,不觉也动容起来,细细一想却也无可何如,只得苦笑道:“太祖誓碑遗训,不得擅杀士大夫,公子即使一身正气,但是何如?”
“茶,上茶,上香茶!”
洛阳城外,北邙山下。
从山脚到山下,密密麻麻的都是知名新坟,都是饿死的哀鸿甜睡之处。
张越口中一口茶水顿时喷了出来,目瞪口呆的望着赵皓,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心中不由一阵暗骂,嘴里却还是笑嘻嘻的说道:“钦差大人何必难堪下官,也难堪本身?现在京西之灾已平,首恶杜公才已罪证如山,就此回京复命,官家那边已是奇功一件,何必过分固执?”
只见那两名锦衣卫用白布蒙住鼻子,抬着一个脏兮兮的木桶出去,悄悄的放在地上。
赵皓这一招的确恶毒到了顶点,张越当然能够告赵皓动用私刑,但是若此事传开来,其将成为汗青上第一个吃屎的官员,遗臭万年,那的确比杀了他还难受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