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心底,还是把这事当作赵皓的混闹罢了,没有存哪怕一丝的但愿。
赵皓满嘴的酒菜,嘟哝着道:“孩儿不过一时髦起,就去玩玩罢了,这不还取了个书考第一,也算壮了我赵家的阵容。”
赵皓嬉皮笑容的说道:“我拜伝叔为师,箭术突飞大进,又得梅林居士倾囊相授琴艺,何况孩儿资质聪慧,那算术一读就通,定当娶那王家之女如探囊取物……就算马失前蹄,不慎落第,权当玩玩罢了,做不得数,不至堕了我家颜面。”
当下郑玉穿出重重人群,拦在了赵皓面前一拱手:“赵兄,来得好早。”
“赵兄昨日在书考当中独占鳌头,如果本日激流勇退,固然保全了名声,却会令郑某不齿,料不到赵兄本日还是来了,令郑某大为佩服。”
谢芸见他那一本端庄的胡说八道的模样,不觉既好气又好笑:“你这朋友还想瞒我,你这一月来每日半日练箭,半日学琴,夜读九章算术,我只道是你一时髦起玩玩,现在想来怕是早就蓄谋已久。”
“哦。”
郑玉笑道:“我一贯轻看赵兄,本日才知错,赵兄乃真男儿也。”
沉吟了好久,她才喃喃自语道:“繁华繁华,才调名誉,抵不过陪一个风趣的人,风趣的日子……”
固然二哥也是个废料,但你赵皓还不是一样,凭甚么摆着仿佛高二哥一等的模样。
比起郑玉的前拥后簇,环绕在郑峰身边的人就寥寥无几,他那些狐朋狗友多数有自知之明,那里敢来这类场合自取其辱。
“赵公子本来不学无术,不似谢公子翩翩君子,才德俱全,蜜斯又何必体贴他?嫁了谢公子,难道更好?”
现在的郑峰,就像见到亲人普通,一时候竟然健忘了两人之间的磕磕碰碰,大有相逢一笑泯恩仇之意,朝赵皓迎了上去。
……
只是怕,他过不得六艺之考……
只是王家招婚事小,四大府之间联婚事大,若得王、郑联婚,郑家又有皇后的庇荫,四大府之间的均衡恐怕将会突破,以是这些日子她一心全扑在谢瑜的身上,只望谢瑜一举夺魁,娶了王家的嫡女,如此郑家再有皇后为后盾,毕竟是强龙难压三大地头蛇,不再为虑。
……
翩翩君子谢瑜也好,背景显赫的郑玉也罢,结婚毕竟不过一个长久的典礼,短则一两年,多则三五年,她便只是朱门当中的一只金丝鸟,过着古板而安静的日子,寥寂此生。
谁能想到这小朋友,竟然不声不响的就去插手了招亲,还差点被王家的人挡在门外,令她心疼的不得了,心中不免惭愧。
朝阳东升,金色的阳光洒在作为考场的配房前的空位上,固然距巳时另有小半个时候的时候,但是考场前已聚满了考生。
然后,再次侧身错过,转向正欲前来帮腔的谢瑜,一见礼:“表兄,早!”
王馨微微摇了点头,苦笑道:“丫头,你不懂……”
风采翩翩、文采风骚的世家公子,她见很多了,在她心底的潜认识里巴望着一个与众分歧的人,一个风趣的人,给她带来灿烂灿艳的人生。
以是郑峰心中极其不爽,又百无聊赖,手中随便的把玩着银快意,一双贼眼望着园内的风景滴溜溜乱转,想寻个乐子排解心中的沉闷。
这赵皓,甚么时候变得如此心机沉稳了,贰心中不由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在谢瑜和郑玉两人的身前,各自又堆积着一群人,成为壁垒清楚的两大阵营。
四周已然响起稀稀落落的暗笑声,赵皓却还是神采不动,脸上挂着阳光般光辉的笑容,淡淡的说了一个字:“哦。”
东头商店的日行一善,吉利赌馆的豪赌踢馆,对那肇事的老车夫别具一格的宽大抵例,牡丹花会上的冷傲和对她赤裸裸的调戏,那易牙大会模糊的幕后黑手,另有那看似不羁实在温润如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