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及细心一看时,赵皓不觉气乐了。
这位看似道骨仙风的老叟,不是别人,恰是郑府的老官人郑安,当今皇后的祖父,江宁郑府的掌权者。
“父亲,若那赵皓明日仍旧去商店拆台,则又如何是好?”郑峰心不足悸的问道。
谢芸已放心了很多,不再如昨日那般如临大敌,只是让家奴每个一个时候回报一趟,图个心安。
话音刚落,那小破孩已暴露了笑容,笑得如同土狗普通。
“赵家之子俄然一改心性,四周积德,恐怕并非一时心血来潮,必有所图……王家的闺女,眼看就要出阁了,峰儿和玉儿皆须尽力,谁若得了王家的闺女……自是不必我多言。”
方才走到大堂门口,却又被郑安叫住。
嘭嘭嘭~
郑青气得七窍生烟:“孽畜,你……”
一个年约六七十岁的老叟,穿戴厚厚的丝缎蓝袍,身形肥胖,正端坐在圆塌之上,一副宝象寂静的模样,双目微闭,如同干枯般的右手正拿着一根银杵,悄悄的敲着面前的银磐。
只是,郑府再繁华,郑安再光辉,毕竟抵不过仓促流年,曾经叱咤江宁黑道的郑老爷子,固然仍然精力矍铄,但是鬓发却已惨白,皱纹和老年斑爬满了他的脸庞。
查询完那小破孩的属性,赵皓心头刹时了然,不觉嘴角暴露一丝诡异的笑容。
“赵府小儿先坏了事,孩儿已派人去追……不料半地里杀出那姓方的男人,府上的人底子不是敌手,故此失了药引,还请父亲恕罪。”
郑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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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神采又蓦地一肃,冷然呵叱道:“从本日起,你须收敛心性,好生读书,不得再四周厮混,药引的事情,你也不消管了。”
赵皓微微一笑,又问道:“欲卖多少?”
望着身边寸步不离的赵伝,赵皓心头稍安。
“这妞儿能歌善舞,公子买去做梯己丫环,定然亏不了。”
大堂以内,烛火透明,檀香环抱,正南面挂着三清道君的尊像,上面有祭坛和香炉供奉,那青铜香炉里正向外氤氲出淡淡的檀香。
那人又游移了一下,又望了望那破小孩充满希冀的眼神,终究一咬牙道:“二十贯。”
而更加搞笑的是,在他的四周竟然围着两三个彪形大汉,固然也是一身陈旧衣衫,却较着流暴露一股勇悍之气。
卧槽你大爷,郑家也真会玩,真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当爷是痴人呢。
面对乱哄哄的人群,赵皓神采不动,视野在人堆里穿越,最后视野落在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身上。
五年前,郑安逐步退居幕后,修“埋头斋”,用心修道,求索长生之秘,很少出门。但是,府内的人却晓得,老官人只要在一天,便是这府中的主宰,哪怕是名义上掌管郑府的大官人郑青,也不敢在老官人面前有半点违逆。
郑峰眼睛眨了眨,笑嘻嘻道:“人间好女子何其多,孩儿岂可为王家之女而舍弃天下奇女子,不如让给玉弟罢了,自家人何必相争。孩儿约了陆家哥哥到天香楼喝酒,还请父亲恕孩儿失陪之罪”
爱占小便宜这事儿,古今亦然,每个民族都有他的劣根性,中华民族的劣根性,就是太聪明了,特别是小聪明特多。
大堂正中,有一个白玉圆塌,铺着一层薄薄的锦被,被面上绣着一个日月太极。
“赵公子,买了我家小子吧,只要给他碗饭吃,不饿死就行。”
郑安的最后一句,较着带着深深的指责之意,惊得郑青额头上汗水涔涔。
郑安的声音不紧不慢,不急不躁,不带一丝火药味,却听得郑青胆战心惊,神采惨白。
那一溜真真假假的灾黎,看得赵皓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