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痞韩斜眼望了他一眼道:“你是何人?”史浩道:“鄙人从江南寻亲而来,暂住陈公邻所。”
地痞韩一过来,方进石便从速站了起来掩了口鼻躲的远远的,那史浩也是掩了鼻子,皱眉想说些甚么,却又怕了这地痞,有道是秀才碰到兵,有理说不清,更何况此人不但是个兵,还是个地痞恶棍,史浩碰到这类人,最是头痛。
孙麻子叫着:“买了离手,开了……”跟着喊声揭开了破碗,高叫道:“一二一四点小……”地痞韩大喜,呵呵笑道:“你爷爷的,早晓得全押了。”那些赌徒倒是有输有赢,有人感喟有人高兴,却又有几人嫌臭离了。
方进石也不想耍赖,便道:“也罢,我便算上一卦,先生看我前程如何?现在该当到那边去才好?”
又有人道:“韩五哥传闻升了副尉了,怎地一个侍从也不带?”
方进石想想也是,这伙赌徒说不得平时便是些横行乡里的地痞,本地人如果不是打赌,如何会去看这热烈招惹?方进石想了一下道:“你安知我没有去赌?鄙人赌了几把,你便是会看相算命,且算一下我是输是赢?”
方进石一听,这地痞好没事理,却又说话这般冠冕堂皇的,仿佛代这城中百姓出头一样,史浩却定了定神道:“那烦请将军测个字吧。”
孙麻子看了看地痞韩道:“这块银子应有二两,你是要全押了?”地痞韩却有些肉痛了,叫道:“押五十个大子,先尝尝五爷我明天的手气。”
方进石就走了过来,坐在他劈面的小板凳上,这墨客道:“小哥但是来找人的?”方进石一呆,心想这墨客倒真有些程度,他未开口说话,却已经晓得他是找人了。
这倒是一个算命的摊子,这摊主却不是平常所见的老者羽士瞎子等,倒是一个衣衫干洁,精力实足的少年墨客。
地痞韩点了头道:“本来你却住在黄花观中。”这陈瞎子住的只要和城外的黄花道观相邻,是以韩地痞一猜便中。
这墨客只要十**岁,脸上总上面带着一副可亲的笑容,他手拿一把羽毛扇悄悄摇着,察看着来交常常的人流,当他看到方进石在东张西望的时候,冲方进石招招手道:“这个小哥,可过来一坐。”
少年墨客也不问他八字姓名等,低了身子道:“足下前程茫茫,近年难成大事,该当那边么……”他话语一顿,方接道:“自是君从江南来,便归江南去了。”
地痞韩大拉拉的在这算命摊前坐了下来,伸手将摊板上那些碎片拨到地上,看着史浩道:“这摊子不是陈瞎子的么?如何换了仆人了?”
史浩微微一笑,心中便有计算,对那地痞道:“叨教此时何时候了?”地痞韩望望天气,道:“便是酉时了吧?”这酉时便是下午五点到七点了。
巩梅春讲明曰“瓷锤”这一陕西特有的陕骂,宋时便有了么?
史浩唯唯诺诺,只盼这地痞从速走了,这地痞却没了想要起家的意义,他招招手让史浩坐下道:“你既暂代陈瞎子,想是有些本领的,要不这绥德城中百姓的钱不是让尔骗了去?你且算算,本校尉本日为何如此霉运?”
边上的人自小便和他一起惯了,有人笑道:“只怕嫂子看你这么臭,赶你了进牛马圈和猪羊一起睡了。”世人又是一阵大笑。
这便是输光了的赌徒的离场标准行动,此时他也看到了那摊板上的酒坛碎片,和那胸前湿了一片向他瞋目标墨客史浩,他却全不在乎,反而向史浩的摊前走了过来。
世人这才重视到这拍在这桌面的一块竟然是块银子,阿谁麻子农户伸手拿了过来,在衣服上擦了擦,又向空中抛了两下尝尝重量,才道:“这银子仿佛也是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