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进石嗯了一声,道:“那厥后呢?”
我便深思着,那州府官爷是李都头的亲戚,到州府去告也是无用,便想着直接到汴梁的大理寺去,我还没解缆,那位衙役大哥便偷偷让人来送信,说是那李都头趁夜想来抓我,让我快逃,我便随便拿了几件衣服逃脱,但是那些捕快追的好紧,在那离村庄不到五里的官道上,目睹就要追上我了,我情急之下,看到大道上有台肩舆趁夜行走,便冲畴昔求救,却本来是一个外县的大客商,他很有些权势,那些捕快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来抓我,以是我就跟着他到了他的庄院。
此时太阳正将最后一抹余晖收在西山以后,夜色将至,方进石说了那些话后,感受车厢氛围有些含混有些难堪,黄金绵不再说话,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膝头,低头看着脚尖,方进石低声道:“我……我出去看看如何还不到堆栈。”黄金绵嗯了一声,声音细若蚊子哼哼。
他跑了数十丈,听身后声音,那郑大车竟是没有追来,不由转头看了一眼,身后公然没有人,只是远远看那郑大车正将黄金绵从车中拖了出来,抓了她的头发将她的头按在车板上,用刀指着,仿佛在扣问甚么。
方进石想摸个木棍石块甚么的,一时候甚么也捞不到,便把怀中那两三百文散着的铜钱扔向郑大车面门,也不管扔到没扔到,爬起来便奋力向前跑去。
巩梅春讲明曰这是一个令人唏嘘不已的故事,听后便如一滴酷寒的冰水滴在心头,黄金绵的话语里有着太多的隐痛,仿佛要让听的人站在雪地里,就着万古明朗的明月喝上几口烈酒,才气烧掉那心中说不出口的痛苦,和那刺痛心灵的追悔莫及……
他说这话实在是不经大脑的,只是感觉这少女不幸,自发的感受应当照顾她,至于照顾得了照顾不了,人家情愿不肯意让他照顾,他全不去想。
黄金绵接着道:“厥后我便在这员外老爷家中签下卖身文书做了丫环,觉得就这么过此平生,却不想一日阿谁县令前来拜访,偶然间又看到我,便求员外老爷让我去给他做个小妾,员外便同意了,我本来想着员外帮我报了大仇,他说甚么我便听甚么,他把我送给别人我也只能顺从,只是这县令先前便让县丞没了我哥哥的功绩,后我哥哥去找他实际,他也不睬,我去告状他反将我们赶了出来,即使前面替我哥哥伸冤,但是若不是他,我哥哥便不会死,因此我心中也极难同意,但是又不能不承诺,是以心中苦闷,便到寺庙里烧香求佛祖指导,却在返来的路上给那贼人看到,他捉了我送到一个村庄中,我就给关进箱子里筹办送到贼兵盗窟中,幸而获得方二哥看破贼人的狡计,若不是如此,我必生不如死,这便要感谢方二哥你的恩德了。”
那客商便写了门状,附上手札一封,一下子找了二十余个家人奴婢乡里陪我去县衙告状,县令先是安抚半天,第二天便着人拿了那李都头及朋友,判了极重的罪,算是给我哥哥报了仇了。”
方进石听到这里,晓得她哥哥多数是凶多吉少了,也不敢打搅她讲下去,想要安抚几句,却不晓得说甚么好。
方进石这个时候才心豪情势不妙,他冲上前去用手拐住了郑大车的脖子,想把他扑倒,郑大车给他盖了双眼,只好拉着马停了下来,他右肘下沉后撞,直撞在方进石的胸口,方进石感受肋骨都要让他给撞断了,只好松开了他,郑大车在马车上站起家来,回身一腿,一脚踢在方进石肩头,将他从马车上踢了下去,幸而是方进石滚了几下,双手按地,没有伤到,他转头一看,郑大车从车底板摸了一把,手中就多一把半尺来长的剔骨尖刀来,大步走向方进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