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史进能这般相待,那份交谊已经暖到他的心底了。
时迁看着伙膳房的小厮来来去去,不须多时便有一桌酒菜摆上厅来,眼中看着看着,便不自发地勾起了回想。想着从小到大这几十年,真不是个滋味。自从爹娘没了,就没顿心安理得好好吃过顿像样的饭。更别说豪侈有甚么家,说实在的连家的感受都快忘了。
史进瞧他不解的模样,便朝他点了点头道:“便是迩来被传的风风雨雨的史家庄,仁兄恐怕也晓得现在的景象,却不知深夜到我庄上,是为何事?”
等史进喝住众喽啰的号令,那黑衣人方才开口道:“此次才勉强输得佩服。方才你问的甚么,劳你再说一遍,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只是半晌,黑衣民气下想过,便双手抱拳拜了一礼道:“那就叨扰了……”说着摘上面罩,也不走木梯,缩腰舒臂,如似黑鹰展翅,一跃一缓,便悄无声气间落在地上。
在大师看来那些题目不问那厮也罢,等将这厮绑了,刀架在脖颈上,你不问他也会说,但是现在这面子如果丢了结去那里挽回?
房上那人此时也发觉出了端倪,只是在这电光一闪之间,腾挪闪跳已来不及。
时迁说到这里,心下也是有气:“那群守门的狗腿儿,真是可爱。我进不得城,只得赶路,却不想‘屋漏逢阴雨’霉到了家,连这肚子也不争气,实在饥渴难耐,便瞧见不远有个庄园,便……”说到这里就吞吞吐吐羞赧起来。
但是,黑衣人隔着烟雨蒙蒙,望着史进一脸的诚意,心下也不由地前后考虑起来。
史进听了,心底马上勾起了对州县军情的渴求。便对时迁道:“仁兄来时,可曾颠末华阴县,不知可曾听到甚么风声?”
现在那黑衣民气里也是暗自叫了声好。为了不将这豪情透暴露来,让上面的喽啰瞧见。便哈腰摸了摸暴露的小腿,一丝一毫竟都未曾划伤。
那人穿戴好了,在地下走了一遭,那件棉袍穿在身上,大袖郎当,下摆吊落一大截,勉了三匝,还耷拉在脚面。模样不但不雅,并且另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