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进不及回顾,余光一扫之下,但见一个矮个军士挥着青面大刀,一个横劈尽往史进身上而来。史进手腕一抖,盘龙棍忽地往身侧卸去。
史进不敢粗心,到处留意,一面应对着矮子,一面成果些上前偷袭的兵丁。
史进撮棍在手,当门就是一记“混元顿开”,这一棍下去,顿将冲在前首的几个打了个甲透盔烂,个个血溅而亡。史进部下不断,一起打将出去,横扫纵冲,将那当首的步队冲了个七零八落。
当时的郭二看着朴刀,笑的非常明丽。而现在……史进心下一痛。撇了那矮子不顾,一棍一个尽数杀了条血路,直往院墙边来。
史进心下胡涂不知这是遭得何罪,只是这一伙人已排山倒海地打压过来,钢叉、朴刀、长枪、火棍,在狼籍腾跃的火光之下,密如麻林。来的卤莽而明白,明显不像有啥子曲解。史进心念瞬息即转,便部下毫不包涵,如此夜闯史家庄,合法在太岁头上动土。想拿爷爷开刀,那还须问问爷手里的这棍!
只见院外火光狼籍,如同白天,刀光剑影,让白叟心惊肉跳,一时竟也未曾发觉有人跟上房来。只是一看本身家里的大郎和众庄丁被千数官兵围斗更是慌了心神。
老火工仓猝抖擞着松皮廋骨,一面拼了老命地打起梆来,一面扯破喉咙的叫唤起来:“快来啊,官兵杀人啦!”
前庄的众家见着火光便知事起,闻着喧闹喊啥,各个都手握兵械,心下甚是焦心。听得邦声高文,众家却反而安下心来,放松了紧握兵器的手,相互安抚道:“公然不出史太公所料,那些贼人会假借大郎的名义打起梆来”,“能人就是要赚我们出去,好叫他们混迹走脱。幸亏太公作此安排,我们恰好待在庄内。官兵定会缉捕归案”,“只是上天保佑我史大郎安然无恙”,“那里这般废话,大郎天然无恙”。
矮子看着史进奔来,其眼眸赤红,还不及他分清是倒映着赤色还是火光,史进已经近到面前。矮子挥刀架住着没顶的绝杀,却没想到,史进竞松开盘龙棍,已一手抽出靴中的短刃,动手刁钻地狠狠刺入了矮子的心脏。
而其他西庄、东庄,也是这般景象。他们心下担忧万分,如同热锅蚂蚁,兀安闲各自院内暴躁乱走。更有甚者干脆爬上房来,踮足了望,只是间隔甚远,人影狼籍之间更让人平增几分焦炙,几分不安。
史进扭了个“霸王别姬”之式,将身后杀上来的兵丁尽数扫倒,趁便大略一看,带出来的仆人,已死伤殆尽,现在只留一个活口,也是那常日陪练的郭二。只见他浑身是血,已被众兵逼到院墙之下,发髻散开,疯了似的戳弄着朴刀,血斑飞溅,已全然没了人样。
史进眼看领头的死了,便抖起棍来,欲翻开杀戒,为惨死的仆人报仇。正要开杀之时,俄然一阵阵高耸的马蹄声响伴着火把照亮的滚滚烟尘,一大队人马有如一条火龙般,直朝史进奔来。到得院前数十步,列队站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