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黎百草这么一说,诶,还真是那么回事。
黎百草细细清理着他右肩的血污,道:“大当家的,这不敬六合的话,咱可不能说,实在老天还是眷恋你的。”
此时黎百草已经亲身动手将药水和匀,摆了毛巾在那滚烫的药水里,两只枯瘦的手上充满了一条条惨白的伤痕,现在正用力绞干了毛巾,谨慎翼翼地有头到脚给史进将伤口周边清理洁净。
“咝——”史进想到此处的时候,右肩俄然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史进想到入迷,经不住这一痛深深吸了口寒气。
史进笑笑,道:“又不是我想弄成如许,实在是命背的很,那老天害瞎了眼,让老子……”
而史进所想拿下天下,这第一步不但得走的稳,走的好,还要走的妙。所谓得民气者得天下,史进在那夜俄然想到得门路,第一步,便是要这般个走法。
黎百草将沾满血污的毛巾在药剂里又摆洁净,接着史进的话头道:“这可就是你想的多了,大当家的。你这么想啊,这华阴县街道巷口的多得是,如果那马把你拖到别的巷子里,或者说把你早点迟点甩上马,那结果又是如何呢?而恰好丢在咱本身的后门上,岂不是老天暗自助你。”
“别动,别动……忍着些,半晌就好,半晌就好。”黎百草拿着一小碟血红的酱正谨慎翼翼地往史进肩头的伤口上涂抹着。
“眷恋我甚么,方才孤身陷在阵里,好不轻易逮着匹马,还被那牲口拖伤了筋骨。唉……命好到这个份上,真是对老天爷没话说。”史进双眼直愣愣地看着床榻的顶子,顾自说着话。
黎百草看着史进点了点头,面色急慌地一面去打了热水来,放在床前,一面和史进说话:“大当家的,外头究竟是如何回事啊?我如何越看越不明白了。”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里,只听一阵齿轮的转动过后,面前便有隆隆的鞭策声,而面前也随即亮起一道裂缝,越扩越大。史进被这俄然闪现的亮光晃得眼眸有些睁不开,本能抬地起手来,很吃力地挡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