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达一听这话更是来气,就近从喽啰手里夺了马鞭,便望史进身上号召。杨春一看,仓猝挡在史进身前,一条血迹清清历历印在格挡的臂膀之上。
陈达怒道:“咱的弟兄就白死了!”
史进一看,心下并不买帐,将眼望天涯一望,道:“要杀要刮,眨一眨眼的不算豪杰,何必你们带我别处!”
陈达心下一震,啊呀,几乎坏了大事。说罢,脸面的肝火烟消云散,从速差人牵了匹马来。
史进双眉紧蹙,失口叫道:“那岂不是助纣为虐!可家父连累,亦难推委。唉,叫人怎生难堪!”
畅快淋漓以后,已是月色西斜。史进看月色遍洒中庭方才想起要报安然与家里,最后一杯饮尽便有辞意。三位当家不便挽留,在一番惜惜而别以后,史进驰马捡了条巷子朝史家庄去了。
陈达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杨春,道:“他不但会给我们便利,还会来助战。”
“如何不是,害了我二弟陷在牢里不说,还要暗夺我们的田产。各式刁难,将人逼上死路,可恰好又无处伸冤,我们兄弟怎生受的这般鸟气。”杨春说完,朱武又接过口来:“以是,我两兄弟典卖产业,纠集仆人伴计,劫了大牢。”
朱武一看陈达,仓猝喝住,三步并做两步奔到近前,道:“二弟休得无礼!”说罢,回身面向史进,满面愧色的道:“豪杰刻苦了。”说罢从速动手亲身将绑松了,不待史进言语,倒头就拜。杨春跟着也拜倒堂下,只要陈达兀自难堪立着。
杨春面向二哥道:“哥哥如何有这般掌控?”
陈达朝着史进驰去的方向道:“就算他不肯,现在官府也会要他肯!”
等史进的背影融入茫茫夜色中去,再也看不到了。杨春拉了拉朱武的衣摆,悄声道:“哥哥,你说他这么等闲就肯真的帮我们么?给我们便利就是给官府不便利。那官府怎地饶的过他。”
史进一看,如此这般心下苍茫不知何感,口里便软了,从速扶住朱武、杨春,一时说不出话来。
朱武道:“史家兄弟的意义我晓得了。这个不必挂记。我们久闻史进豪杰,是条豪杰,本想与你一一道明原委,只是无缘见面。依托手札又恐落下把柄,陷你于通贼之罪。不得已才有本日这出戏来。”
史进受之不安,又仓猝扶了起来。只是心下难堪,摆布皆都不是。不由得,深叹口气道:“诸位兄弟,非我史进不尽情面。如果畴前我爹想必还肯通融,可明天以后,即便爹肯时,那些庄民哪会让过。”
陈达忍了一起,现在不得不一吐为快:“你庄民我都曾伤过一个,兵刃上染的不过是些鸡狗之血,唬唬村民,惹你出来。烧的不过是几处茅庐,抢的赋税都各户排好,放在戏台前了。若不如此,官家必将起疑。我一望即逃,引了你来。可没想到,你动手兀得太狠,只不幸害了我那些兄弟……”话语至此,心下难过万分,幕幕惨状浮上心头,不由的银牙紧咬,哽咽出来。
陈达未曾料道如此,目睹伤到三弟,心中有痛,苦道:“三弟,这时为何?我自不杀他,打他两下也不得么!”见杨春没有退意,负气叹了一声,恨恨丢上马鞭。
朱武笑了笑,看着陈达的那双乌黑闪亮的眸子道:“看来,你懂了……只是另有一招你没推测”朱武顿了下严厉隧道:“清算兵马,彻夜午后出兵史家庄!”
史进听他想的甚是全面,心下将信将疑,事已至此,也不得不说个清楚,便又冷冷道:“就是演一出‘杀人放火’么,当我三岁小儿,以这般说辞就要诳我。那我杀庄民又如何说!”
史进听罢,细细回想,才恍然大悟,这三兄弟为我史家考虑周至,而我……想到此处,顿觉万分悔怨,忸捏的无以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