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江宁也好久了,”木唤道,“敢问徐传授,江宁的风景,是哪个时节的最好?”
理学这类东西,光念诗,恐怕是不敷的。
郑侠道:“是,木大人说的是这个意义。可徒儿痴顽,老是解不透。”
看着木唤的脸,听着木唤的话,徐冲毕竟不是真正的蠢货,如何说也是个进士,还是程颐的弟子,他只感觉木唤这话内里有点意义,毫不是信口闲谈。但是,他一时候还没法想出,木唤到底要说甚么。但他还没来得及细想,不知怎地,思路就却然飘了起来,他俄然就想起十几年前肄业时,教员程颐对他常日的教诲,仿佛也是如许的残局,讲一个看起来简朴的故事,却有非常深切的事理,老是能够令他茅塞顿开。
“是啊,”木唤道,“我看那秦淮河的风景,感觉非常斑斓,不由得赞叹。但是河边有一老翁才对我说,这还不是秦淮河最美的时候,最美的,便是在春季了。两岸花开,柳絮飘飘,邻女巧笑,画舫游曳,那才是秦淮最美的风景。”
便与郑侠今后院走去。
“木大人见了夏天的秦淮河,晓得了春季的秦淮河更美。”王安石道,“但他实际上,已经见到了春季的秦淮河,你明白吗?”
木唤深吸了一口气,微微抬头,渐渐吐字道:
王安石看郑侠的模样,仿佛是想不出来了,因而道:“不管是春季、夏季的秦淮河,在木大民气里,都和春季的一样美了。”
郑侠摇了点头,道:“徒儿痴顽,老是了解不透,似懂非懂。”
“好一句‘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老是春’,”王安石没有转头,只是道,“就这一句中所含之理,恐怕就连程氏兄弟,也难悟到。”
念完诗,木唤不再多看徐冲一眼,只是径直走到王安石面前,道:“王知府,下官自溧阳前来求见,有事相商,大胆请大人移步,寻个无人之地。”
说完,王安石就站了起来,先走了。
王安石愣住了脚步。两人也随即站住,不再前行。
木唤想了想,道:“徐传授,明天我刚进的江宁,一起沿着秦淮河,到了江宁府衙。”
“因为我见过真正的美景,”木唤浅笑道,“此时所见固然不是极美之时,但我并不遗憾。我见过真正的美,也晓得甚么是真正的美。以是,莫说是见到夏天的秦淮,便是见到春季、夏季,那也看起来和春季一样斑斓。”
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老是春。
“木大人之前讲阿谁故事,你记得么。”王安石道。
“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老是春。”
木唤笑道:“哈哈,我就没有这么好的记性,很多东西经常记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