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悦听到这声音,免不了手一抖,愣住了。
没想到,这个时候,俄然一声断喝,蓦地从施悦背后传来。
许教谕没理他,向着那人道:“见过学长。”
那声音还未答复,便闻声有门生大呼:
施悦心头“突”地一跳,口中道:“许教谕,这……这是……”
听到这里,在场的学子,只要不是过分无知,也都晓得面前此人是谁了,曾子固,还能是谁?当然是曾巩。
木唤看不下去了,道:“夫子困于陈蔡,亦蓬头垢面,食不充饥;子路持刀卫道,亦是为贤人之徒,先贤大哲。君子不君子,不流于表,沐猴而冠者,大有人在。”说完,他成心偶然地看了施悦一眼。
施悦嘲笑一声,道:“中间出言调侃我江宁学子,我们这百来人能够不要面子,江宁学府可不能不要面子!”
施悦的脸更丢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出来。曾巩是谁?欧阳修的门生,苏轼、王安石的老友!人家但是拿了榜眼的!这可不是谁都能拿到的!在读书人眼里,曾巩但是偶像级别的存在了。
此人摇了点头,道:“唉,想不到江宁学子尽是这路货品,真教我绝望,看来,本年秋试,江宁危矣。”
此人回礼,道:“木大人也识得我么?”
没错,所来此人,便是后代所称唐宋八大师之一,也是木唤此行所要寻觅的人,曾巩。
曾……大人?施悦心中迷惑不止,却不敢说话。
闻程、郑侠、王旉三人听到这里,也明白了面前之人是谁,赶紧施礼道:“曾大人好。”
许教谕,他神采乌青,微微点头。
施悦听得木唤最后一句调侃,正要回话,没想到那人“哈哈”大笑,道:“木大人有见地,不愧是‘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这江宁学子,没一个晓得这句话的意义,殊不知,木大人所说的,便是他们这帮人。”
“哪来的村汉!”
听到曾巩的奖饰,木唤不由得有些飘飘然,赶紧道:“先生过誉,过誉。”
两人走到那人的面前,行了一礼。而许教谕竟然是持手向前,上身前屈,行了一个大礼。
“你也配……”施悦不屑地一“哼”,指着此人的鼻子道。
“呵呵,中间是习武之人吧?”施悦道。
施悦道:“呵呵,故弄玄虚。”
“我骂的是你们,何曾骂过江宁学府?”那声音道。
此人道:“君子不君子,你一眼就能看得出么?”
只听陈教谕也道:“鄙人陈承,见过曾大人。”
此人看了闻程一眼,没有说话。
此人也回了一礼,道:“两位不必多礼。”
木唤看了此人一眼,他身穿非常朴质的灰袍,衣衫固然整齐,却有些陈腐,他腰间别着一把刀,样貌约莫有五十岁摆布,满面风尘。
在场之人无不朝着这声音来源看去。
说着,人群渐渐动起来,缓缓让出了一条路来,一小我从人群间的裂缝,渐渐走了出来。
“又如何?”此人道。
“是他,是他!”
“粗暴武夫,这也罢了,”施悦道,“就连穿戴也如此粗暴,蓬头垢面,浑身灰尘。”
此人道:“小辈不自报家门,岂有让长辈先陈之理?”
“施悦!不得猖獗!”
“你闭嘴!还嫌不敷丢人吗!”许教谕的声音猛地大了一倍不止,的确是吼出来地喊道。
木唤道:“刚才大人自人群中来,这百名学子瞋目相向,大人全不放在心上,恰是大人诗中所言,‘朱楼四周钩疏箔,卧看千山急雨来’。”
“哈哈,一个武夫也敢在我们面前说话?”
跟着,人群一阵涌动,纷繁转头看。木唤也看了一眼,但被茫茫人群遮住了,一点也看不到,只听那些门生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