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许教谕上前走来,那陈教谕也跟在身后。
“粗暴武夫,这也罢了,”施悦道,“就连穿戴也如此粗暴,蓬头垢面,浑身灰尘。”
施悦一撇嘴,道:“对君子以礼,你是君子么?”
在场之人闻声,无不心头迷惑。
没想到,这个时候,俄然一声断喝,蓦地从施悦背后传来。
“认,就上前来,”施悦道,“让我看看,你有几分本领,敢不把我们江宁学子放在眼里!”
“认又如何?不认又如何?”那声音道。
木唤看了此人一眼,他身穿非常朴质的灰袍,衣衫固然整齐,却有些陈腐,他腰间别着一把刀,样貌约莫有五十岁摆布,满面风尘。
曾巩对三人点了点头,只对郑侠与王旉道:“王大人还好么?”
说着,人群渐渐动起来,缓缓让出了一条路来,一小我从人群间的裂缝,渐渐走了出来。
“是他,是他!”
木唤看不下去了,道:“夫子困于陈蔡,亦蓬头垢面,食不充饥;子路持刀卫道,亦是为贤人之徒,先贤大哲。君子不君子,不流于表,沐猴而冠者,大有人在。”说完,他成心偶然地看了施悦一眼。
曾巩笑道:“介甫是忙人,我也仍有公事在身,怕是不能前去了。”
施悦微微一皱眉,大声道:“何人说话?上前一见!”
木唤看到这里,也上前,施礼道:“见过曾大人。”
“哈哈,一个武夫也敢在我们面前说话?”
在场之人无不朝着这声音来源看去。
“你闭嘴!还嫌不敷丢人吗!”许教谕的声音猛地大了一倍不止,的确是吼出来地喊道。
闻程一拱手,道:“敢问先生高姓大名?”
许教谕没理他,向着那人道:“见过学长。”
“施悦!不得猖獗!”
此人道:“老是不如木大人这蜻蜓,早已立在上头。”
“如何?敢骂不敢承认?”施悦回道。
“呵呵,中间是习武之人吧?”施悦道。
此人看了闻程一眼,没有说话。
此人也笑了,问道:“你安知我诗?”
“又如何?”此人道。
两人走到那人的面前,行了一礼。而许教谕竟然是持手向前,上身前屈,行了一个大礼。
听到曾巩的奖饰,木唤不由得有些飘飘然,赶紧道:“先生过誉,过誉。”
神采最丢脸的,当数施悦,他此时直面曾巩,这是想给曾巩施礼也不是,不可礼也不是。
施悦听得木唤最后一句调侃,正要回话,没想到那人“哈哈”大笑,道:“木大人有见地,不愧是‘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这江宁学子,没一个晓得这句话的意义,殊不知,木大人所说的,便是他们这帮人。”
只听那声音道:“有甚么可见的?”
施悦一滞,没敢再说话。
曾巩只是道:“木大人的诗不也被说成是破诗么,这么好的诗都是破诗,我当一当莽夫,又如何?”
听到这里,在场的学子,只要不是过分无知,也都晓得面前此人是谁了,曾子固,还能是谁?当然是曾巩。
此人回礼,道:“木大人也识得我么?”
“你没看么,拿着刀呢,是个武夫!”
闻程、郑侠、王旉三人听到这里,也明白了面前之人是谁,赶紧施礼道:“曾大人好。”
施悦嘲笑一声,道:“中间出言调侃我江宁学子,我们这百来人能够不要面子,江宁学府可不能不要面子!”
“你也配……”施悦不屑地一“哼”,指着此人的鼻子道。
但,他很安闲,在一百多个学子的谛视下,如同闲庭信步普通,渐渐地走上前来。木唤正幸亏他的前面,此人的眼睛也对着木唤,但木唤并没有感遭到他在看本身,恍若他正火线的木唤如氛围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