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帅,请三思。他们是结寨自保的小民,可没拿朝廷俸禄。”
他年纪方才三十岁,固然比呼延庚大了九岁,却恭恭敬敬行过礼,答复道:“末将走山道一天一夜也不在话下,何况气候酷寒,金贼都躲在窝里,一起上走来甚是利落。本还能够来得早些,不过路上撞着些许索虏的残兵,迟误了时候。”
忻州下辖忻口寨,卡着河东南北向的大通道,如果忻州被围攻,完颜银术可必定救济,到时候不晓得他是一部一部的添油呢,还是尽起太原之兵。
呼延庚眼睛一瞪:“拿朝廷俸禄,为国捐躯,岂可推让。”
马扩问道:“宣帅到河东来,我河东红巾,大感奋发。只是汾州间隔太原太近,又卡在汾河之上。贼酋完颜银术可不会置之不睬,末将传闻,宣帅只带了背嵬军两千人到河东,宣帅,可有方略?”
“将军想明打娄烦,暗攻忻州?”
“完颜银术可也是索虏中的巨酋,其麾下能够有五万人呀。”
“宣帅运筹帷幄,决胜千里,马扩怎敢不信。”
马扩家世代为将,父亲马政,也是西军老将,父子两人长年驰驱于辽、金间,促进海上之盟,是光复燕云的大功臣。
呼延庚笑了笑,没有指责他。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战事正酣,兵力吃紧,要了俘虏分不出军马去看,徒然留个祸害。
“那好,”呼延庚提了刀鞘,重重地往舆图上一点,道,“三哥,你可知忻州真假?”
他治军也很有李广之风,与士卒同甘共苦。缺粮乏水的处所,见水,士卒不尽饮,他不近水。得粮,士卒不尽食,他一口饭也不尝。冲锋陷阵,他身先士卒。步兵行军无马,他也不骑。因对士卒刻薄和缓,士卒乐为其用。
“河东表里江山,各个州府之间,都被山地隔断开来。故而金贼占有太原,我军仍旧能在河东来往自如。但各个州县都臣服金贼,不过是害怕太原的五万金兵。故而处理了太原的完颜银术可部,则河东便如释重负。”
呼延庚笑道:“三哥,两年未见,你还是如此刚健。一日夜急行数百里,累坏了吧?”
之以是下滑这么快,呼延庚没在他的军中,难以晓得启事,但做过猜想,估计太原成了完颜银术可的封地,他的部落将领们坐享繁华,金兵治军又不严,将士们懒惰了。
但朝廷乱政,金人背盟,一番心血付之流水,父亲和兄长已经战死在榆次。马扩则在河北拉叛逆兵,鼓励支撑。
汾州间隔代州,三百里高低,他两天一夜急行军,亲卫们累得不轻。马扩倒是精力百倍,自有人引士卒屯营,他独自往去汾州府衙。呼延庚府衙中等候多时,两人见面,拿眼旁观,见他风尘仆仆,汗水淌得脸上一道黑、一道灰,花猫也似。
“正要他尽力来攻,他不过五万签军,三哥,你有五万保甲,一定怕了他。”
“统统坞堡动员起来,亦有五万之众。”
呼延庚沉吟了一下,斩钉截铁的答道:“是。此战若胜,河东金贼,一扫而空,从平阳到代州,我大宋军民连为一体,则天下情势全然翻转。”
呼延庚没有干等王贯清带着张浚的西军到来,或者说,他底子没抱太大但愿。在王贯清解缆后,他就派出信使,去五台找马扩来相见。
“噢?赶上了金贼的巡查队?有多少人?弟兄们有无伤亡?”
“末将遵令。”
“可另有三个团练司?”
马扩有些苦涩:“建炎二年以来,马扩在河东鼓励支撑,才积得代州这点膏血。宣帅现在就要乾坤一掷。”
马扩暴露难为情的神采:“自宣帅分开河东后,金贼对我日渐逼迫,客岁几近无日不战,本年亦有繁县,忻州数场大战,三个团练司残破,加上个坞堡的保甲兵需求锐士,故而将团练司都拆散了,编入保甲做骨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