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敢卖关子:“这位大人物姓林,名一飞,现在是高州的盐税监。”
吴扬奇道:“这是为何?年纪太老?身怀暗疾?”
吴扬见她摇摇欲坠,叮咛道:“你起来发言。给柳女人搬张凳子来!”
贪欲是个填不满的黑洞,开首或许真的只是想略微多弄一点粮食,填饱家小的肚子就行。可一旦尝到了长处,谁能收得停止?
“将军!”柳眉眉忍了好久的眼泪终究掉下来,她抽抽泣噎地将本身的遭际一五一十地讲给吴扬听。
柳眉眉作为昆山的青楼魁首,这些年想必攒下很多产业,只要她不作耗,被归入林府也算毕生有靠!
柳眉眉咬牙道:“奴奴固然入了贱业,身不由己,可也晓得耻辱,俗话说:‘好女不嫁二夫,忠臣不事二主’,奴奴虽是青楼女子,也不肯做小伏低服侍贰臣!”
“没有上面的人罩着,底下的人且不说,漕帮昆山分舵的人,两运衙司的大小官吏,能活下来的没几个!潘有德阿谁缺德的,又攀上了一个大人物,要将奴奴送去与他做妾!那位大人物府上妻妾无数,他那正室夫人道情严苛,虐待小妾的名声在外,我们行里的姐妹提到那位夫人无不色变,都说那是个吃人的坑,无人肯跳!”
流觞园里的丝竹声响了一夜,至天明方散。
柳眉眉苦笑道:“一条漕运河道上高低下要赡养多少人?牵一策动满身,奴奴岂敢鲁莽?唯有像将军如许的人才气不沾因果,奴主子敢冒险一试!再说,奴奴这也是被逼到绝境了,不然我一个弱质女流岂敢与螳臂当车!”
没想到这位林大人恁般有本领,身在高州,手却伸到了昆山。
吴扬剿除陈演添后,林一飞也在犒军的人群中,远远地打过照面。
“罢了,你且在天香楼里住下吧。我在昆山一日,想必他们就一天不敢动你!”
“贼没”的粮食品资越来越多,事情越闹越大,终究到了不成清算的境地,上头罩着他们的大佬纷繁撤步抽身,筹算抛清干系。
柳眉眉现在晓得面前这位吴将军跟以往的将门后辈不一样,他是真能狠下心来,她再也不敢耍心眼,保持着非常恭敬的姿势,说道:“昆山的贼难抓难防,因为他们底子就不是贼,或者说他们不但仅是贼!”
很久,柳眉眉趴伏在地,低声道:“是奴奴无礼,请将军恕罪!奴奴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还请将军怜悯。”
一向在屋内当安排的孟获等人忍不住看过来,内心都悄悄替这位柳眉眉女人竖了一下大拇指!
“我可不是甚么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你找错人了!”
吴扬令人送走了崔莺莺和谢婉婉,独留下了柳眉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