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大长公主和武皇后冲突重重, 连带着李令月和赵观音也互看不扎眼。加上赵观音以表姑之身,倾慕表兄李治的儿子六王李贤, 李令月很看不上她。
等她走到书案前,不得不昂首时,裴英娘看到她高高肿起来的脸,本来是一张清秀面孔,现在青青紫紫,不堪入目,双眼肿成一条细缝。
用裴英娘上辈子常常听到的一个词语来概括,就是:高富帅。
院子里设有火堆烤架,两个穿窄袖袍的尚食局宫人在台阶下宰杀一只羊羔,用贵重的西域香料腌制过后,抹好蜂蜜,架在火堆上烘烤,香味跟着油滋滋的煎烤声披收回来,满院浓香。
李令月顺着李旦的眼神低下头,哎呀一声,赶紧松开手,惭愧道:“小十七,疼不疼?”
昭善道:“是上官女史本身对峙要来的。”
散学后,李令月拉着裴英娘回本身的寝殿,“明天阿父和阿娘在西内苑的园子里接待群臣,我们就不畴昔凑热烈了。”
薛绍的母亲是视一品的长公主,但父亲官职不敷,分歧适千牛备身的标准。不过他在宫中长大,和几位千牛备身干系很好,常常结伴出行。
忍冬正难堪着呢,闻言松口气。
裴英娘被李令月拽着走,好几次差点踩着她的石榴裙。
李令月可贵被人歪缠撒娇,内心顿时软绵绵的,刮刮裴英娘的鼻尖,“好好好,转头我让昭善领你去内侍省,让她给你挑几个工巧奴使唤。”
李显眨眨眼睛,伸开双臂,搂住李旦,亲亲热热道:“好阿弟,亲阿弟,你不会连一碗樱桃都舍不得给我吃吧?”
李旦站在门槛前,目送姐妹俩远去。
内殿的歌舞乐声已经停了,李显让人在院中围起木栏,把两只偷偷带进宫的彩羽公鸡丢出来。
李旦擎着玛瑙杯,扫一眼漆盘,“那里来的?”
冯德看到承平公主和永安公主连袂而来,当即出来通报。
李令月倒吸一口冷气,正想开口扣问,昭善小声为她解惑:“公主,上官女史口出大言,触怒天后,本来应当关进女牢的,天后格外开恩,只命人略示惩戒,仍然让她担负女史之职。”
李令月吃得两颊鼓鼓的,推开食案,靠在锦缎隐囊上,让昭善给她揉肚子,“小十七,只要和你一起用饭,我就感觉胃口特别好。”
李旦回身迈进内殿,“不必了,她们女孩子家,最不缺这些东西。”
然后,千牛备身的母亲只能是正室夫人。
过五关、斩六将,统统前提都合适了,最后还得拉出来看看边幅。
“八王用完膳了?”
唐朝的烹调体例只要水煮、汽蒸、火烤、油炸、腊腌几种,别说八大菜系了,连最根基的炒菜都还没呈现。
李旦神采淡淡,“后天是姑父的忌辰,薛三这几天待在家中。”
初春的第一批樱桃,李治和武皇后都没捞着,全被李令月截胡了,拿这个送给李旦,应当比前次回赠的石榴要好吧?
一声高耸闷响,李令月的手指按在琴弦上,目光灼灼:“八王请了哪些人?”
冯德想笑又不敢笑,背过身,唤宫女去取酥酪和糖霜,吃樱桃,当然得配上酪浆才行。
裴英娘已经风俗没有炒菜吃的日子,就着几样简朴的小菜,拌上咸香的黑椒豆豉,吃完两碗稻米饭。
李令月面前一亮,强撑着坐起来,挥动着寿桃纹银匙:“我还能吃!”
李令月回想了一下,烦恼顿足:“我如何把这个忘了!”
裴英娘微微一笑,本年的樱桃宴,赢的人必定是李令月。
忍冬从内里走出去。
侍立天子摆布的千牛备身,代表大唐的颜面,当然必须得遴选威武俊朗、边幅堂堂的少年郎,总不能让天子整天对着几个黑如锅底、其貌不扬的近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