掖庭是安设犯官家眷妻女的处所,这女子是掖庭女婢,又姓上官,还是个才女,她的身份呼之欲出——宰相上官仪的先人。
裴英娘小声道:“我有个题目想向上官女史就教,阿姊先归去吧。”
安息半晌,廊别传来一阵环配叮当声,宫女们簇拥着一名头戴纱帽、穿乌褐色圆领男袍的年青女子步入殿中。
她早忘了李旦禁止她偷看薛绍的事,提起兄长,语气密切天然。
说到这里,上官女史用心顿住不说了。
裴英娘是武皇后带进宫的,和武皇后一派的人,对她很和蔼。
她有些啼笑皆非,太子李弘和六王李贤都是资质聪慧之人,李旦是李治最小的儿子,也博览群书、满腹经纶,李令月有几个好学的兄长做表率,如何还在学《急就篇》?
裴英娘摇点头,用心听老学士讲授文章。
裴英娘进殿后,慎重向老学士施礼。
李令月把两条玫红裙带揉得皱巴巴的,气恼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三表兄又不是外人,我喜好和他一块玩,碍着谁了?八王兄多管闲事!”
李令月仍然对薛绍念念不忘, 一起上都在抱怨李旦。
为两人传授经籍的是位头发斑白的儒学士。
李令月靠着凭几,淡淡道:“上官女史不必多礼。”
裴英娘恍然大悟,难怪上官女史方才朝她和李令月叩首。
她只是个八岁小娃娃,又不是上官仪惨遭诛杀的祸首祸首,凭甚么要让步?
宫女们簇拥着上官女史走太长廊,裴英娘上前一步:“女史请留步。”
上官女史僵着脸:“甚么事?”
中午散学,李令月邀裴英娘去她的暖阁赏梅花。
薛绍便是城阳公主和薛瓘的小儿子。
和武皇后势如水火的人,则把裴英娘视作武皇后向李治献媚的手腕,看她的眼神,直接了然:不屑。
兀自感慨,一道冷厉的眼神俄然向她扫过来。
上官女史愣了一下,随即神情防备,“公主有甚么调派?”
女子面庞清秀,神情孤傲,进入内殿后,目不斜视,向李令月和裴英娘施礼。
见李旦吃了本身送的点心,裴英娘悄悄舒口气。
侍女见状,用长筷夹起一枚红绫馅饼,浇一层薄薄的蔗浆,送到李旦面前的小碟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