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女史气度安闲,并不开口。
裴英娘一一应下,等了一会儿,见他没别的话叮嘱,才转成分开。
李治心疼远亲mm,不忍心惩戒城阳公主, 只将无辜的驸马薛瓘贬为房州刺史,把事情袒护畴昔。
裴英娘打发走宫女,让半夏在一旁看管,“门生有一事不知,想向女史就教。”
她有些啼笑皆非,太子李弘和六王李贤都是资质聪慧之人,李旦是李治最小的儿子,也博览群书、满腹经纶,李令月有几个好学的兄长做表率,如何还在学《急就篇》?
为两人传授经籍的是位头发斑白的儒学士。
城阳公主身为嫡出公主, 从小锦衣玉食,备受宠嬖。先嫁杜如晦之子杜荷, 杜荷卷入谋反案被杀后, 再醮饶州刺史之子薛瓘。
裴英娘赶紧直起家。
掖庭是安设犯官家眷妻女的处所,这女子是掖庭女婢,又姓上官,还是个才女,她的身份呼之欲出——宰相上官仪的先人。
她只是个八岁小娃娃,又不是上官仪惨遭诛杀的祸首祸首,凭甚么要让步?
眼神非常不善。
裴英娘没有听过,但是她猜得出故事的末端是甚么。
李令月靠着凭几,淡淡道:“上官女史不必多礼。”
女子面庞清秀,神情孤傲,进入内殿后,目不斜视,向李令月和裴英娘施礼。
裴英娘已经走出很远,听到背后李旦说话的声音,赶紧回身,“王兄?”
上官女史想操纵她调侃武皇后,她恰好不让对方如愿。
裴英娘是武皇后带进宫的,和武皇后一派的人,对她很和蔼。
她展开书册,微微一笑,“明天,我要给贵主们讲一个西汉时的故事。”
薛绍便是城阳公主和薛瓘的小儿子。
薛绍出身崇高, 母亲城阳公主是太宗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之女, 李治的同母mm。
裴英娘细细打量男袍女子,看年纪,不太能够。
裴英娘进殿后,慎重向老学士施礼。
她行的竟是跪礼。
关于神鸟呈现在明堂的传说,见于别史,野史中没有哈。
上官女史眼波流转,娓娓道来:“西汉时,世家妇人们常以珍珠粉润色面貌。有位河东富商,家中藏有一颗家传的希世珍珠,传说能美姿容,城中贵妇争相采办,富商果断不肯售卖。直到有人抬出十斛金锭,富商才舍得把珍珠卖与别人。谁知,这桩买卖,竟然为他招来监狱之灾。”
裴英娘听忍冬说过, 传授她们学问的先生, 除了掖庭的女官, 另有学士院的儒学士。
自从裴拾遗弹劾武惟良和武怀运后,太子李弘和武皇后模糊有争锋敌对的态势。
几年前,城阳公主和薛瓘前后病逝于房州。李治伤感不已,因见年纪最小的外甥薛绍年幼,命令将他接入宫中扶养。
武三思眼里滑过一丝宽裕尴尬,跪在内殿前,不敢昂首。
李令月没那么多顾忌,噗嗤一笑,“这两位表兄浓眉大眼的,边幅瞧着和阿娘像,性子却一点都不像!”
裴英娘无言以对:阿姊你一向在发楞好嘛?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还能够叫《大唐第一神棍》……仿佛放飞得太远了……
李令月把两条玫红裙带揉得皱巴巴的,气恼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三表兄又不是外人,我喜好和他一块玩,碍着谁了?八王兄多管闲事!”
宫女们簇拥着上官女史走太长廊,裴英娘上前一步:“女史请留步。”
上官大娘子卖力为李令月和裴英娘讲授汗青典故、奇闻异事、民风情面,解答迷惑,讲课内容遵循李令月的学习进度随时调剂,不会专门讲授特定的经史文集。
半夏悄声道:“婢子听忍冬姐姐说,上官大娘子为人清傲岸物,连天后的话都敢辩驳。天后为了赛过她,让她每天穿宦者的衣裳,看到贵主们必须和宦者一样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