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阳公主和宣城公主是萧淑妃的女儿,对武皇后恨之入骨,可救她们出来的,倒是武皇后的儿子李弘。
两人吃饱喝足,仍旧跪坐在廊檐下。
到底是谁鼓动了太子?
上官璎珞感喟一声,冷静退开。
她没有资格指责李旦冷酷。他是皇子,身份敏感,不管是帮太子李弘,还是帮武皇后,都分歧适。因为一旦方向哪一方,他很能够泥足深陷,没法抽成分开诡秘莫测的政治旋涡。
裴英娘仰起脸,方才哭过的眼睛,眼角四周有些红肿,眼瞳却清澈,“阿兄,我明白,我没有怪你。”
声音里压抑着肝火。
直长们在侧殿医治太子李弘,贤人和太子同时病倒,朝中的常参官能进宫的都进宫了。裴宰相和袁宰相已经命人去里坊寻六王李贤和七王李显,蓬莱宫表里戒严,摆布千牛卫把含凉殿守得铁通普通,保护森严。
裴英娘不能苛责他甚么,如果她处在李旦的位置,能够会做出一样的挑选。
一人冷冷道:“她也是阿父的女儿,理应过来奉养汤药。”
裴英娘眼眸微垂,不动声色。
李旦叹了口气,手上握得更紧了些,带着一丝压迫,“英娘,我晓得你听得懂。”
作者有话要说: 防抽,明天早点发
裴英娘明天穿的是胡服,没有带帕子,只好直接用衣袖抹去泪水,拉住想说甚么的李令月,“母亲,我们就在一边坐着,不会打搅奉御的。”
李令月心乱如麻,头一次发觉,母亲竟是如此陌生,陌生到让她惊骇。
武皇后赶到含凉殿时,父子二人都昏倒不醒。
“我看到阿父换下来的衣裳……”李令月一向抓着裴英娘不放手,“上面有血迹。”
周遭的严峻和压迫涓滴影响不到他,哪怕是武皇后几次扫视他几眼,他也始终保持沉默。
不一会儿,樊篱内传出决计抬高的争论声,李贤的声音透过锦屏,传到裴英娘的耳朵里:“一个养女,阿父都能视如己出,长姐但是我们的亲姐姐!”
裴英娘心想,这才是李旦,他不像太子李弘仁厚迂直,不像六王李贤锋芒毕露,也不像七王李显胸无城府,他把统统看在眼里,游离在权势以外,超脱得近乎脆弱无情。
锦屏外的宫婢们偷偷摸摸打量裴英娘几眼,眼神里带着怜悯和顾恤。
武皇后长眉微挑,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她看不起豪情用事的人,可如果裴英娘不是个看重豪情、知恩图报的人,她又如何会对这个小娃娃另眼相看呢?
当初她曾天真地想过,要和李旦一样,尽量游走在武皇后和李唐皇室之间,谁也不获咎,谁也不拉拢。
裴英娘望着樊篱隔开的阁房,摇点头。李治还没醒,她哪能说走就走。
他站在病榻前,垂首肃立,一言不发,眉眼一如既往的温润俊朗。
裴英娘闭一闭眼睛,太子告密武皇后,绝对不是一时髦起。
身后传来一阵衣裙摩擦的簌簌声响,武皇后徐行踱到床榻前,扫一眼泪流不止的李令月和裴英娘,“你们先出去。”
天快黑时,含凉殿的内侍打着灯笼走到东阁,“公主,贤人醒了。”
裴英娘眨眨酸痛的眼睛,泪珠盈睫,视野所及之处,恍惚一片,她眼里看到的李旦,也变得昏黄起来。
李治面色惨白,在帐中昏睡。
永安公主将来到底会落入谁家?
接下来一起沉默,李旦没再解释甚么,裴英娘也没多问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