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脚步,“回隆庆坊。”
他话音刚落,半夏仓促小跑至回廊,喘口气,凑到裴英娘身边,附耳道:“娘子,上官女史的信。”
那是她最信赖的婢女!恰是这个婢女建议她寻巫师为阿娘驱邪……
他不在乎赵观音会落得甚么了局,但是母亲如果借机朝常乐大长公主发难,必将会连累到李显和李令月,他顺手帮这一次,下一回,就全看赵观音本身的造化了。
“裴家的人,我只记得张娘子和马氏,其他的,我都忘了。”裴英娘缓缓道,“不高兴的,不想记得的,我全忘了。”
裴英娘逆光而立,俯视着他的眼神安静冷酷,没有一丝波澜,“我不记得了。”
保护们一拥而上,把绝望的裴十郎拖走。
李旦昂首看一眼英王府的方向, 门前有甲士豪奴扼守。
“再过几天就是承平公主出阁之日,郎主不但愿有任何不好的事情影响驸马和公主的婚宴。”保护表示部下人放开两个挣扎不休的女人,目光怜悯,英王固然恶劣,但根子不坏,英王妃这般闹腾,迟早会累及英王,“王妃还请好自为之。”
一行人过门不入,上马直奔隆庆坊。
扈从跟从他一起上马, 十几双皂靴同时踩在青砖地上, 咚咚响, 震得氛围中灰尘颤抖。
一起奔驰,转眼到了野蛮坊。
李显不着调也不是一两天了,李旦想想就感觉头疼,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马蹄阵阵,两个身穿窄袖袍的保护拦下卷棚车,挡住他们的来路。
蔡四郎没有踌躇,顿时松开手。
出乎他的料想,裴英娘并没有活力,只是喔了一声,淡淡道:“重视分寸,别真把人打死了,送回裴家去吧。”
“某不敢冲犯王妃。”方脸浓眉的保护打马行到卷棚车前,皮笑肉不笑,“某只是受命给王妃带几句话罢了。”
“是,仆一时忽视了。”阿福点头哈腰,心中悄悄松口气,贵主还是平时的贵主,“请娘子过目。”
阿娘对城阳长公主的事讳莫如深,可见城阳长公主应当是理亏的一方,不然阿娘必定会为城阳长公主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