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唯唯诺诺,再加上伤处剧痛钻心,闻言长叹短叹一声,黯然道:“俺真不是带头肇事,俺只是想让同亲们都吃饱。”
“恨我打断你的手是不是?”
领头一个少年,身材非常魁伟,边幅也是堂堂,精气神非常利落,唯独可惜的是满脸写着不爽,仿佛天下人全都欠他两吊钱一样。
对方男人哼哧哼哧喘气,被他摁在地上不说话。
“隋朝,江南大水,众多成灾,哀鸿流浪失所,奔逃江都求食,虽可得救,但不得鼓噪,敢有犯者,死。”
李云横眉一扫,发明说话的是个白叟,中间另有一撮流民对他瞋目而视,明显都在仇恨他脱手过分狠辣。
他单手死死掐住对方脖子,另一只手再次抄起砖头,二话不说,抡起来就是一个砸。
此人挣扎的力量很大,好像发疯的公牛一样,他是一小撮流民的头头,常日里吃得饱歇得好,再加上身材高大,天然有一把子蛮力量。
当街打人固然很爽,但是大唐律法可也不是吃干饭的,特别李云现在的身份还是流民,一个不好就得进衙门吃牢饭。
世人听他说的吓人,下认识都退了一步,那白叟张了张嘴,好半天赋敢弱弱出声,谨慎翼翼问道:“小…小哥儿,你这话啥意义?”
他伸手将男人从地上扶起来,满脸暖和又道:“我打断了你的手,但我救了你的命。衙门里不会正视一个残疾人,因为残疾人闹不出大乱子。”
“嗷……”
李云连续三句,渐渐放开摁住对方的手,不过他仍旧死死坐在对方身上,慢悠悠开端讲史,道:“昔年,汉末大旱,流民四起奔聚洛阳,有肇事众三千人,朝廷一言不问,尽杀之。”
李云沉默抬头,喃喃道:“胳膊断了,能接,手掌裂了,能够治,只要人活着总能有个好奔头……此次水灾兵灾,我估计朝廷必定会有个章程,说不定会给流民安设地盘,今后你就跟着我,包管有你好日子过。”
最首要的是这货明显是个少年,恰好却留了一脸的络腮胡子,明显是个衙役的班头,竟然穿戴闪晃晃的明光铠,骄阳炎炎之下,的确能耀花人的氪金狗眼。左手扶着腰刀,右手却托个蛐蛐罐子,不伦不类,非驴非马。
砸的真叫一个狠!
但是李云只是冷冷一笑,仿佛没看到这些人的气愤,他持续骑在男人身上,慢条斯理道:“胳膊断了还能接,手掌碎了只算残,可脑袋如果搬了家,那可就是真死了,你们知不晓得,你们的脑袋都要搬场了……”
噗!
李云转头而望,瞥见一群衙役气势汹汹而来。
对方男人不竭惨叫,最后惨叫变成了惨嚎,中间有人看不过眼,出声安慰道:“小哥儿,别砸了,他的手都被你砸碎了,胳膊也断了,不幸啊。”
砰!
砰!
“我晓得!”
就像掰萝卜普通,咔嚓一声,一掰两断,特别脆!
“是是是!”
说到这里停了一停,俄然抬手点向世人,一个一个挨个点着,冷哼又道:“你,你,你,另有你,你们的脑袋都要搬场!大好活人,转眼要死,要我说这才是真的不幸!”
说到这里再次一停,双目死死盯着男人,这才嘲笑道:“他们的身份和你一样,都是流民,都是头头,也都带人闹过事……”
噗!
李云最后冷冷一笑,伸手拍拍男人的糙脸。
他说的都是汗青上朝廷对待哀鸿典故,可惜面前这些流民大多茫然无知,李云冷嘲笑了两声,把脸凑向身下的男人,淡淡道:“前朝都不说了,我们说说现在,你晓得么,这个月初,城西永民坊,死了七个流民,半个月前,城中安乐坊,又死了九个,六天前,城南保义坊,一次死了二十七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