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静儿蓦地一扯缰绳,座下拳毛騧前蹄腾空,刹时冲刺奔驰。此马乃是李世民当七匹宝马之一,乃是当年紫阳真人所赠,跃涧踏水不在话下。
少女一骑绝尘,胯下宝马的确风驰电掣,韩跃紧紧搂着她的蛮腰,不时给她指导行军方向。
他转头看了一眼中间的长孙,感慨道:“当年朕亲率千骑打击刘黑闼中军,彻夜臭小子千人奔袭敌国,很有几分朕当年的风采。”
天子和长孙并肩坐在大石上,目光炯炯望向辽河东岸,轻哼道:“高句丽乃是辽东强国,其民族韧性比突厥更甚,想要将其扫灭,不能用渐渐蚕食之策,只能用一句横推之举。”
马含嚼,人衔枚,四蹄包裹粗布,悄悄超出辽河。韩跃转头望了一望,随即将目光收回,右手悄悄一挥,低喝道:“解缆,目标东南边向,高丽新丸城……”
他蓦地从大石上站起来,目光遥遥看向辽河东岸,大声道:“朕已经想好了,尽力培养臭小子,承乾享用了十四年太子风景,既然他的德行不敷,这个位子就该换个有资格的人来坐。”
天子胸膛起伏,明显心中非常气愤,冷冷道:“我们换个话题,朕现在听到承乾就忍不住生机。”
长孙蹙眉沉思,俄然脑中灵光一闪,欣喜道:“陛下,您这是要给他建立声望的机遇。那些国公个个桀骜,除了您谁也不能赛过,您让国公们做小卒,却让跃儿做批示,今次统兵千人,下次就能批示上万,再下一次……”
不止他们三人,大唐武将国私有一个算一个,大家身穿铠甲,手拿本身成名兵器。
此时夜色迷离,天上一轮明月高挂,上千马队在十几个国公的带领下,紧紧跟着韩跃向前疾走。
天子说到这里微微一停,感慨道:“军中不似朝堂,武将们生性粗鄙,眼中只看重军功。朕唯有如此安排,才气让他渐生声望。一旦机会成熟,朕便可拜他为全军统帅,当时众将听令,如臂使指,辽东之战才有一战定乾坤的能够。”
长孙有些打动,忍不住双手抱住丈夫胳膊,柔声道:“陛下,您为了培养跃儿如此用心良苦,臣妾真为孩子感到欢畅……唉,也不晓得承乾现在咋样,臣妾前几日还听家兄提起,说是承乾更加桀骜不驯,不但打杀宫女,并且还联络世家,最可气的是他每天都要去太极宫,偶然候半夜方才回转。”
“再下一次就是雄师团级别的作战!”李世民开口接过话头,他眼中厉光一闪,冷冷道:“高句丽不除,后代必为大患。昔年隋炀帝三征辽东,实在他没有做错甚么,卧榻之侧不容人熟睡,这是任何一个帝王必须具有的脾气。可惜他生不逢时,穷发百万之兵尚且被高丽拖死。好好一个大隋,弄得四分五裂,最后杨广也成了亡国之君。”
“这只是其一,朕另有更深一层的考量。”李世民目光炯炯,缓缓说出了他的企图,低声道:“自古军中掌权,大帅必须和将领建立袍泽之谊,而建立袍泽之谊最好的处所就是疆场。”
长孙心中难受,眼角不自发有泪珠晶莹,幽幽道:“都是臣妾所生,为何相差如此之大。承乾从小锦衣玉食,跃儿从小孤苦伶仃,一个享用繁华繁华,一个蒙受人间痛苦。纳福者越长越差,遭罪者异军崛起,莫非这是老天爷对承乾的抨击,对跃儿的赔偿?”
岸边本稀有千兵马鉴戒,但是天子和皇后要去河边逛逛,没人会傻到跟上来自找败兴。
前面马队紧紧跟从,程咬金手持一把大斧头,秦琼腰间挂着瓦面双锏,尉迟敬德手拿竹节钢鞭……
是夜,一千马队束装待发。
他看了一眼长孙,接着又道:“彻夜只是一场千人级别的偷袭行动,但是朕却派了十几个国公大将跟着,这些大将哪一个不能批示千军万马?朕让他们做小卒,让臭小子充当批示,此举用心良苦,观音婢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