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泾州城外各处烽堠俄然燃起告警的苇炬,城阙望楼上,姚令言、马頔等泾原军将仓猝蹬梯而上,扶住北里了望。
“看那边!”马頔手指着南边,姚令言望去,但见百里城和泾州城交界处的数处烽堠,却燃起了一股股“安然烟”——高岳的烽子较着是想奉告姚令言他们:“此乃押蕃落使行事,尔等退避勿忧。”
只见阁川、百泉地带,一支数千人范围的军队,正列生长蛇般的步队,蜿蜒着自城西穿过。
另有六百匹战马,明怀义索性命令,全族十三岁以上、六十岁以下所有身材结实的妇人,也都备好兵器、火种上马,跟随出阵。
“那是甚么?”
号令尚未收回,望楼下城门前,两骑百里新城的县吏就奔驰而来,大声自报身份,并向行营留后说清楚此次军事行动的启事:
言毕,和三位酋长一起来赴宴的后辈甥侄,也一并被送入城外“驿站”接待。
百里城射亭前,擂鼓声咚咚咚几近就没有停歇下来的时候,各列垛标前,营田兵们按屯队体例,轮迭发箭如雨,皆可中标,擂得鼓手的胳膊几近都要断掉。
高岳端坐在亭下,逐队磨练结束后,感觉军心、士气皆可用,便起家站在阶上,公布了动员的号令:
此中小三州党项出兵三百丁,妹轻出兵七百丁。
度过泾川桥后,高岳命令全军分为三部:他任命两名善射的屯官侯兰、程俊仁为摆布布阵使,侯兰督泾原兵居左,程俊仁督范阳兵居右,六百妹轻妇人兵为前锋,承诺夷平獯州野鸡族后,所得的牛马有兵士们的一份;而后小三州党项三百人骑马,自临泾城西北的青石岭山冈而进,直扑驿马关,截断桥狸的归路;明怀义、明景义兄弟七百人也骑马,自临泾城东南平亭栅方向而进。
这时明怀义、明景义兄弟踏入射亭,对着小三州酋长拍着胸膛说我妹轻蕃落情愿与你等缔盟和断,一起对犯境的野鸡族停止“酬赛”:
我君奄有万国,德洽四方,伐叛怀远,同文齐武。是以肃慎、扶余左衽来庭,夜郎、滇池辫发处置。今庆州党项野鸡羌敢干天常,劫我国马,阻断商道,暗通西蕃,犯我亭障。岁固凭山,摇蜂蜇之毒;乘危走险,奋螳螂之臂。豺狼难厌,反首逆鳞。叛而不讨,何故请愿?
跟着这声惊呼,木楼上的壮丁逆着朝阳的方向望去,只见劈面山岗上,草丛和残雪间,不知自何时起,搭起了几处木堆,中间仿佛另有座玄色的毡帐。
“庆州野鸡蕃落劫夺军府战马及马坊禁马,攻杀行原州城傍健儿,并擅入州境,押蕃落使募发勇猛讨之!”
这时野鸡族营地劈面的山岗上,明怀义的叔母,也是妹轻蕃落的“厮”正穿戴玄色的大氅子,赤着冻得通红的双足,头上像西蕃苯教巫师那般顶着五颜六色的雄鸡羽冠,顶风飞舞,正大喊大呼着奥秘的咒语,绕着那临时搭起的玄色毡帐跳舞着。
此次高岳征发了统统的战马,连天子送来的禁马他都毫不踌躇地动用起来,统共是一千一百五十匹,连带妹轻、小三州蕃落党项兵自备的战马七百匹,共有近两千匹战马:高岳让泾原田士为步,范阳田士为骑,共用了四百匹马;而剩下的马匹,他全都发给了侧近党项兵。
“高岳要,要讨野鸡族?这,仿佛是擅开边衅......”情急之下,姚令言的话语都倒霉索了。
毡帐内,停着被杀的七名妹轻押马人的棺柩。
“谁的步队,莫非是百里城的田士?”姚令言瞠目结舌,不晓得该说些甚么。
“建中元年,岁次十月二十三日。
“是谁,在那边搭建烧尸丘围?”
古怪的是,连州西界的连云堡也升起了安然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