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炎随即便入驿站正厅,将身上的绿袍和木简换成紫袍、象笏,将前者扔入竹笥内里,交到门外侍立的崔清手中,接着他瞥见高岳,心知三郎现在已是宪台的监察御史,便大步走畴昔,就要来握手。
一个时候后,获得动静的淮西进奏院派来数名骑着快马的邸吏,携了数根棍杖飞奔而来,接着十四名步奏官哭喊着,褪去裩子和外衫,在灞桥驿门前光溜溜趴了一排,然后淮西进奏院的邸吏们亲身挥杖打脊,在春季的日头下,“噼里啪啦”打得这十四人是血肉恍惚,不竭对着高岳告饶道:“高侍御,高侍御,饶命则个!”
霍忠唐最早看到高岳,仓猝上马,和高岳对着施礼,亲热地喊道“高学士......不,是高侍御。”
这时一股人马,全骑着骡子,有说有笑地自灞桥来到驿站,来了后就向崔清出示“食牒”,大宣称是从蔡州来的,为淮西节度使李希烈的步奏官,要入大明宫客省等候觐见圣主。
但现在高岳望着这幕,心中反倒没有料想中的欢愉,而是出现丝庞大的味道,“杨炎,毕竟还是返来了。”
高参后上马,也和高岳平拜结束,高岳就问他俩来灞桥驿所为何事。
已担负察院馆驿使的高岳,在八月暮秋时节,正身着青衫,端坐在灞桥驿的正厅中心。
崔清传闻是李希烈的人,就非常严峻,不敢获咎这位新任淮西节度使,取来那食牒来看,只见上面写着“累路馆驿,供菜饭罢了。”
崔清也走过来,对高岳千恩万谢。
而中书舍人高参则当场宣读天子的白麻制书,即拜杨炎为门下侍郎、平章事。
只见桥上可不是杨炎,须髯飘飘,穿戴身绿袍,骑着匹马是对劲不凡,身后跟着辆钿车,想必是他老婆所乘的,杨炎公然从道州返来了!
谁曾想高岳与崔清齐齐作揖,口称见过杨门郎。
杨炎抬头大笑,说“此事不消三郎烦心,一月后我自当拔擢崔清。”
只见霍忠唐快步而上,截住杨炎所乘之马,而后毕恭毕敬地奉上细竹笥,杨炎上马接过,翻开一看,内里天然是紫色袍衫、象牙笏板。现在的局势真的如杨炎昔日被左迁时,在灞桥驿所发的弘愿:将来我还是要褪去绿袍换紫袍,抛去木简换象笏,一步步重新走回到宣政殿正衙里去。
所谓的食牒,就是节度使批的便条,靠着这个便能在沿途驿馆白吃白喝。
这时候,高岳已然从坐位上起家,四周的人见是巡驿的监察御史,无不吓得纷繁遁藏。
崔清哭丧着脸说“罢了”是甚么东西?他从未听过。
话音未落,只见又有一批人,自那边长乐坡的方向而至,高岳一瞧,竟然有新被汲引的中书舍人高参(高氏宰相房)的,另有新任的内侍霍忠唐,因而便立在门路中间拱手。
“唉!高三郎、崔十八,你我存亡情分,不必拘礼!”杨炎仓猝上前扶住二人,接着紧紧握住高岳的手,“三郎!”
接着全部灞桥镇的百姓都在门路两侧旁观:只见新任门下侍郎杨炎与年青的监察御史高岳并辔而行,一紫一青,紫者丰神俊采,青者意气昂扬,反倒是中书舍人高参只能骑马蹑后。
“是,是杨司马。”这时崔清眼尖,指着灞桥端喊到。
全部灞桥的草市和转运院的人都涌过来,无不喝采鼓掌,人们早就被这些到处仗势讹诈的方镇进奏官与宦寺中官害苦了:没想到高侍御先前弹劾了内侍邵光超,现在又狠狠惩办了淮西的进奏官,真的是大快民气!
“罢了,罢了只是罢了。”
这下高岳才开口,他实在心中惦记的还是泾原及全部西北的军防屯田,因而说到:“高三不乐在台省,现在国度边疆多事,但愿而后能挂宪衔,前去西北军镇行屯田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