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被女色、美酒、膏粱环抱的他们,勇武气势早就飞至九霄以外了。
官军就在面前,该如何抵抗?
“我平卢军自营州渡海,入淄青靖难以来,大部分时候对圣主对朝廷那是忠心耿耿的。李氏先君李正己,就是获得将士的推戴,才执掌旌节的,没了平卢军高低的支撑,他家三代甚么都不是!李正己晚节不保,被朝廷削去徐州,先司空李纳改过改过,才持续保全十二州地界。到了现在,天下的态势,你我都看得清楚,便是顺宰堂者昌,逆宰堂者亡!”喊到个“亡”字时,刘悟把胸前的护心镜拍得直响,“之前是李师古专断,和朝廷构恶交兵,我等为李家出师西行,不顾灭亡,对抗官军,对李家算是仁至义尽。可那李师古、师道兄弟目睹穷途末路,竟然要杀我刘悟,把背叛罪恶推到悟的身上,然后再降服朝廷。明天我刘悟若死,明日便轮到诸位。何况太师让崔将军和令狐大夫明白答复我,天子及宰堂所欲诛者,唯李师古李师道兄弟二人罢了,诸位平卢军将及士卒,为何要为这二人殉葬全族?这淄青十二州,是我们平卢军将、士卒统统,不是他李家家庙的祭品,要偿还版籍给朝廷,那也得是我们做这事,轮不到他李家兄弟做。”
话音刚落,刘悟就扔出刘彦平的首级,并指着赵垂棘痛骂:“你必也是军府派来,关键我军高低性命的。”
“唯都头马首是瞻,愿尽死!”平卢军高低的声音,响彻堡垒和郊野。
他当即被拖曳出去,免得聒噪。
比及高岳和武毅军到了冤句后,就获得动静,刘悟和背叛的平卢军,已闪电般攻陷考城,并分兵朝阳谷、东阿进军,距李师古地点的郓城不敷百里。
帐篷裂缝中,娼妓瞪着猎奇的眼睛,对外不竭张望,诡计弄清楚到底产生了甚么事。
全部场面沉寂下来,统统眼睛都盯住刘悟,刘悟猛地变脸,神采高兴非常,哈哈笑起来,“不过……别怕,别怕……因为,我等现在就是官军的前锋……”说着,刘悟还欢畅地踮起脚尖,声音更加高了,延得也更长了。
“愿!”平卢军世人,不管是至心实意,还是被刘彦平、赵垂棘的人头吓得,都齐声应对说。
“你们昔日喊我为刘父,我很高兴,本日便要和你等结为存亡父子的交谊,不过得需求祭品。”言毕,刘悟就挥手叮咛——常日里你等在军中,最恨那个?把他给推出来,我当即斩于幕前,所谓“常日情分,有怨抱怨,有仇报仇”是也。
而帐幕中,崔公度、令狐造则笑容满面,与刘悟、张暹相互作揖,密切非常,仿佛完成了项不世出的丰功伟绩。
“你们看,归正的淄青将士们,一旦明白是谁棍骗他们上疆场后,把刀剑和蜂子铳对准真正的仇敌,表示的是多么英勇和主动!”高岳不由得发自内心歌颂说,并且暗忖,“洛真这小娘子,真的奇谋,第一步如她所预感,顿时便看下步了……”
不太高岳还是低估了平卢军炽热非常的意志。
“不要吵!”就在平卢军将士猜疑满腹时,张暹抢先站出步,手握剑柄,声色俱厉,“现在太师、大将军的军势朝夕且至,谁敢摆荡顽抗者,杀无赦!”
“愿奉朝廷旨意,跟着我刘悟,免危亡,图繁华,杀李师古兄弟否!”
“愿!”
一片残暴的鼓噪:平卢军士卒争相叫唤推搡,把他们平素里最恨的幢头、随军、度支吏等三十多人,都推了出来,齐齐在中垒大旗下,将他们处斩,接着刘悟和士卒们于小山堆般血淋淋头颅上相互发誓,毫不背叛。
没多久,堡垒劈面的高丘上,刘悟按着辔头,骑在马背上,缓缓而来,身后跟着兵马副使张暹,数十名亲随懦夫,另有两位绯衣银鱼,文官打扮的,也策马跟着。